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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錢，絲毫不在意對方鄙夷的表情。
他把一沓錢點了兩遍才抬起頭：&ldo;少了五百塊獎金。&rdo;
&ldo;有一半就不錯了，真是給臉不要！&rdo;副店長罵了一句髒話，&ldo;吃了一整年便當，怎麼，真當有霸王餐啊？&rdo;
程重安看著他，平靜地說：&ldo;我吃的是過期要扔的便當。&rdo;
&ldo;不要的東西，別人扔到垃圾桶裡你才能再撿出來吃，狗都明白的道理，你不知道？&rdo;
副店長輕蔑地掃他一眼，轉身走進休息室，將他的衣服和包嘩啦一下全拽出來。
程重安推開櫃檯的門飛快跟過去，可還是慢了一點，眼睜睜看著那條有點舊的圍巾被衣櫥鎖頭勾住，哧啦哧啦扯開，最後變成一堆亂七八糟的毛線。
被那麼公開羞辱程重安沒有生氣，被拿一點點錢打發他也沒有難過，但是程重安垂下眼看著滿地墨綠和白相交的毛線，突然感到滾燙心肺的憤怒。
他粗重地呼吸著，抬起臉死死盯著男人，一雙眼睛紅得可怖。
&ldo;你他媽想幹嗎？&rdo;副店長情不自禁嚥了口唾沫，&ldo;我警告你啊，你敢動我一下‐‐&rdo;
&ldo;你也配。&rdo;程重安突然平靜下來，他嗤了一聲，大概是覺得很好笑，嘴唇泛起一個譏諷的弧度，&ldo;我看你一眼都覺得噁心。&rdo;
他幾步走過去，利落地把東西全都收進揹包裡，包括那一大坨毛線。
之前程重安在店裡總是微微笑著的，任勞任怨，一副好脾氣的樣子，就像團棉花，現在突然露出極惡劣的一面，副店長立在旁邊，一時間竟反應不來。
程重安穿上外套，拎著包走到門口，忽然轉頭冷笑著對他說：&ldo;下次別坐在休息區沖前臺打手槍了，還沒兩歲小孩大，你丟不丟人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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