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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夙寧不緊不慢道:「話未說清,怎的便動起手來了?」他看向站在不遠處正樂得看戲的呂玄都道:「今日之事,多謝呂先生了,謝禮稍後會有人送到。既然二位恰好在場,不妨為師弟和我做個見證。」
呂玄都饒有興趣地看著對峙的兩人,唯恐天下不亂地搖了搖手中的摺扇:「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直說吧。」
南夙寧凝眸看向北雁若,眼眸深處一片溫柔搖曳,他說:「你我之間,終不免一戰。」
「廢話少說!」北雁若厲聲道:「你弒師叛逃,另立門戶,我若不清理門戶,百年之後有何顏面再見師父!」
「說得好。我躲了十年,你便追了十年,過往種種,的確該有所了斷。」南夙寧頗為認同地頷首道:「那便立死戰之約,若我身死,清商館併入宮羽館,門下眾人不得尋仇;反之,亦然。雁若覺得如何?
「正合我意!」北雁若冷冷地看向呂玄都和宋無黯:「今日便由你們兩個做個見證,若違此約,天雷轟頂,五內俱焚!」
「若違此約,天雷轟頂,五內俱焚!」南夙寧四下望了望,笑道:「此處真是個好位置,林木合抱,只有南面一條出路。還請二位移步林外等候,這畢竟是我師門內務,內裡之事,不便牽涉外人。最後是誰出去,便是誰勝了。」
呂玄都雖然有些遺憾不能觀戰,但至少見了這一出兄弟鬩牆的好戲也算滿意,便朝二人拱拱手退出林外了。宋無黯見了這一出反而沉默,大抵有些物傷其類,他跟著呂玄都退出了林外,留下足夠寬闊之處給這對師兄弟解決糾紛。
「阿拂覺得此戰是何結果?」
宋無黯倚著樹閉目養神:「你也說了,北雁若除了腦子無一不勝過南夙寧,此戰比武非比智,南夙寧怕是不敵。」他倏忽睜眼:「左右此事與我無關,我先行一步。」
呂玄都見勢不妙,立刻攔住了宋無黯:「這是怎麼了?阿拂就不想知道此戰結果嗎?」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宋無黯定定地看見他眼睛裡:「無論誰輸誰贏,總有一人身死,兄弟鬩牆,你覺得是十分趣味之事嗎?」
呂玄都沉默半晌:「……我不該瞞你。」
「我倒是很好奇,你是什麼時候和南夙寧搭上線的。」宋無黯話一出口便覺得沒趣:「是我痴了。我與絕奇為鑄劍之事頗耗費了些時日,這期間早夠你搭幾個來回的線了。其實你一早便知挾制我師弟的是北雁若,這兩人之仇已有十年,你既然與南夙寧相熟,不可能不知道。這兩人恐怕少有如此接近之時,故而不難料到其中將生變故。南夙寧一反常態,約戰北雁若,想來已做了完全準備,倒是北雁若向來心高氣傲,又始終壓南夙寧一頭,難免有輕敵之舉。如此看來,恐怕不敵的是北雁若。」
呂玄都笑了:「阿拂果然聰明,什麼也瞞不過你。」
「呂玄都,你這謊話信手拈來,真假參半的功夫才真是天上地下都難得。不到最後,沒有一點破綻。」宋無黯垂了眼睫:「你救我,究竟為了什麼?」
呂玄都沉默了一會兒:「……紅玉玉壺。在進入各耆王都之後,我在壁畫上看到的紅玉玉壺和你師弟劍墜上的一模一樣,便知各耆王族之血並非實指。你師弟與我一同離開客棧時,劍上的劍墜便不見了,不難猜出玉壺是在你身上。」
「玉壺已經給你了,無論結果如何,北雁若已不是威脅,就此告辭。」宋無黯朝他一拱手,利落轉身離開。
呂玄都腳下輕功移轉,眨眼就擋在他身前:「不止如此——阿拂。」
「你輕功運轉無礙,即使遇見仇讎大可以一走了之,如此甚好,拿了紅玉玉壺,有多遠滾多遠。」
宋無黯抬手一掌打在他肩上,甩手拂開他,就像拂去衣裳上的一粒灰塵,與他錯身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