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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轉身離開書房後齊曉陽才覺自己身上早被汗水浸透,看來下決心還真是一件耗費體力的事情,他回到自己房中差人燒了水後才脫力的躺在床上。齊林兩家是對頭已經舉世皆知,但是看齊峰對林家的態度似乎又是另一個故事,而且對於林青的事情又並非一無所知。齊曉陽覺得反正都是要賭,不如就從這裡開始,結局很好而且還知道了以外的事情。齊曉陽想到這抬手捂住了臉,然後笑出了聲,他在怕什麼?擔心什麼?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不早就昭示著他齊曉陽是和林青統一戰線了嗎?所以他,他們,還在怕什麼?
齊曉陽不知道自己幾時睡著的,但是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他連滾帶爬的從床上起來抓起外套跑出了門。不知道多少次來看少爺是否醒了的丫鬟只在門口看到了一個齊曉陽的殘影。齊曉陽越過長街,他現在恨不能自己有十條腿,他太想見林青了,更來不解站在門口等待官家來開門。反正齊曉陽也不是第一次翻林府的牆了。
初一新月微明,林青聽見外面有人敲門,正奇怪這麼晚還有誰能來自己屋中。他起身開啟門後竟看見齊曉陽站在門口。月光不明,他看不太清齊曉陽的臉,只能感受出齊曉陽是跑著過來的,撥出的氣息撲在林青臉上在寒涼的夜裡甚至還有些微熱。
「你&ot;林青剛說了一個字就被齊曉陽打斷——
「我同父親坦白了。」
「啊?」林青感覺自己好像還沒睡醒,似乎聽錯了什麼。
「我同父親說明瞭,」齊曉陽看著林青的眼睛散著光亮,一字一頓的將與父親的話再說了一遍,「吾,誓與卿共進退。」
七字真言也有七個字,齊曉陽的這句話也有七個字。林青不知道那個是青還是卿,但無論是哪個,都應該指的是自己。林青看著齊曉陽不知道應該回答什麼,他覺得夜風刺骨,可又沒有那樣難捱,他撓撓頭讓開身子,小聲道:「現已是宵禁,你一個人在大街上被人看到不好,今晚就留宿在這吧。」
齊曉陽跑了一路滿頭大汗被風一吹衣服早就抵擋不住,現在林青都這樣說了,那齊曉陽肯定樂得進屋。他進去後遍尋之前的臥榻卻遲遲找不到,環顧四周發現屋內除了桌椅就只剩下一張床。
「那個貴妃椅,今天被我不小心弄壞了……」林青侷促不安的關上門走進來,他不想告訴齊曉陽,自己因為看到那張貴妃椅就想到齊曉陽曾經在這休息過,睹物思人心中不快當即便差人搬走了。林青不好意思的將聲音都堵在喉嚨深處,小聲嘟囔:「你若不嫌棄,我的床還挺大。」
畢竟在書院的時候就住在一間屋子,現在無非就是從兩張床變成一張。雖然害羞,但是齊曉陽和林青都不是那種矯情的人,當即脫了鞋襪躺了下來。
心悅之人在身側,縱是心大如林青如今也宛如河中大鵝一般,又興奮又想叫。但是聽著齊曉陽呼吸平穩他又不忍心叨擾,再加上拒絕的又是自己,現在只能認栽,老老實實背對著齊曉陽閉著眼睛催促自己快些入眠。可是齊曉陽的聲音和那七個字又像和尚唱咒文一樣在林青耳邊反覆播放,本來睡不著的他就更加的睡不著了。
他睡不著,齊曉陽更是。白天的時候剛剛被委婉拒絕,如今雖然表明心意對方卻遲遲沒有回應,他忽然有一種死刑犯臨刑前的緊張。齊曉陽躺在床上,甚至能清晰的聽見自己心臟跳的多有力,多快,就像沙場點兵時的戰鼓一樣響個不停。
林青閉著眼睛,想著往日種種,忽然厭煩自己什麼時候竟然變得如此矯情。他的確怕死,可他更怕身邊的人被自己牽連。齊曉陽已經差點死過一次了,但是若是沒有自己的力挽狂瀾,是不是那次齊曉陽就真的會死?宮宴是多麼重要的場合,齊家父子就那麼帶著自己坐在一起,又那樣為自己出頭甚至都無所謂忌憚他們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