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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志不清倒不會,就是有時會突然忘了自己在哪裡,然後說要回家,”容姨小聲說,“有時連先生是誰她也不知道,還整夜整夜地失眠,情緒也——”
“容姨,”程惜站在樓梯口喊了她一句,“她在樓下嗎?”
“沒、沒看見她下樓啊。”
“人不在樓上。”程惜匆匆下了樓。
容姨神色緊張起來,喬忍醒來之後,她就把那些素描本拿給她看,又看著她喝了一小碗粥,然後幫她關上房門。明明……沒看見她出房門啊。
幾個人把宅子裡裡外外都找了一遍,程惜開著車出去了,陳妝想起什麼,也拿著包包出去了。
她還病著,精神紊亂,家人全都不在,又沒手機,廣州人口混雜,出事的可能幾乎是百分之百。程惜開著車去喬忍以前住的小區,額角冷汗岑出,他控制不住情緒地捶了一下方向盤,早該知道不能輕易離開她身邊的!
已近黃昏,夏日的太陽落下去了。陳妝下了計程車,站在路邊望了這座高中一眼。她記得,少爺高三那年,就是在廣州七中就讀的,這也是喬忍和少爺認識的地方。
今天是週日,學校外也沒什麼學生,陳妝去校園保安室問了一遍,沒有結果;又四處張望了一下,也沒有喬忍的身影。她剛想離開,轉過身就看見了斜對面公交車站處一個人。
她穿著一身灰白色連帽運動服,整個站臺只有她一個人坐在那裡。安靜又傷悲。
陳妝邊穿過公路,邊給程惜打了電話。
“喬喬,少爺在找你,我們回去吧。”
喬忍抬頭看了一眼陳妝,又把視線移回學校大門,沒說話。
“你一個人跑出來,他很擔心,跟我回去吧。”
陳妝見她無動於衷,似乎聽不見自己說話。她搖了搖她的肩膀,“喬忍,你還認識我嗎?”
喬忍神情冷淡,還摻雜著一些她看不懂的哀傷。
陳妝嘆了一口氣說:“少爺要管基金會,要步步為營為程家洗清冤屈,還要照顧你護你周全。他是人,他也會累,喬忍,你能不能讓他省省心?”
她依然毫無反應,陳妝失了耐性,直接拉起她的手,“我們快點回去吧。”
“我不認識你,為什麼要跟你回去?”喬忍甩開她的手,抬眸看著她。
“你——”
“我在等程惜,”喬忍打斷她的話看了看自己的腕錶,說,“他今天要補課,等一下就出來了。”
陳妝頓時愣住,不可置信地看著她,說不出話。
直到黑色賓利在她們面前停下,見程惜關上車門,陳妝才回過神,走上前拉住他的手臂說:“她好像……”陳妝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有點混亂。說要等你補完課一起回家。”
程惜神色平靜,沒說什麼,走到喬忍面前,開口喊她:“喬喬。”
“你來啦,”喬忍笑了,雙眼彎起來,站起來說,“可是公交剛剛才過去一班,我們只能等七點那班了。”
喉結微動,程惜眸裡有光閃閃的東西盈上來,他把車鑰匙拋給一旁的陳妝,對喬忍說:“那就等吧。”
陳妝心裡也難受,少爺眼裡的明明就是淚,再差一點,就該哭了。她還從未看他哭過。
陳妝開著車離開。剩下喬忍和程惜站在公交車站。
3
夏天黃昏六點多,正是天幕漸漸黑下來的時間段。
夏意長,晚風涼,時光一下子回到了七年前,那時兩人總在傍晚時分一起站在這個地方等車。
校服,耳機,十七歲的喬忍,十九歲的程惜。都被歲月洪荒帶走了。
“你下個週末還要補課嗎?我想和你去喝咖啡。”喬忍側過臉問他,雙手放在上衣口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