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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相信我是因為我沒有任何資訊保安的技能?&rdo;
四周的金屬捲簾已經完全放下扣好。李凌超從房間角落拖來了一臺蓋著布的老舊的場景顯示器。他把顯示器推到了雷一達的面前，然後掀開布，找到接塊自己一一扣在了頭上。
&ldo;我不相信你。只是你暫時不對我構成威脅。而且你有熟人引薦嘛。&rdo;
&ldo;哦。&rdo;雷一大點了點頭，&ldo;耳膜。&rdo;
李凌超笑了笑。
李凌超笑起來很好看。他一邊笑一邊擺弄那臺顯示器。最後，顯示器終於亮了，他戴上vr眼鏡，同時給雷一達也遞了一個。
雷一達一帶上，就看見了剛才他們正要進入的那個場景。
場景裡張可心近在眼前，和他&ldo;自己&rdo;擦肩而過，遞給了他一個東西‐‐雷一達意識到這是李凌超編碼處理之後的記憶。
&ldo;我之前也在eurocat。eurocat前幾年爆出過新聞，被曝光長期監視員工的網路活動。這事是張可心爆出來的，也是他們幾個人離開eurocat的原因。多彩差不多在十一月前投了輿情部門的一個標，是研發第四代輿情監控系統。這個標當然中了。可是半個月之後，這個標的招標小組突然要回了當時簽的合同要二次招標，說是因為&l;專案的內容有重大改動&r;，整個專案的資金增加了百分之六十。&rdo;
場景裡，李凌超將張可心偷偷塞給他的晶片拿回來了家，先是查了張可心的基本情況，然後儘自己最大的可能預檢測了這個晶片，所有檢測都說明這個晶片是安全的。因此李凌超開啟了晶片，發現裡邊是一個系統的演算法。
&ldo;這是多彩二次中標之後根據客戶要求做的系統。這個演算法我研究了三個月，有天夜裡福至心靈，才明白過來這不僅僅是一個監控系統，而是一個重在&l;預警&r;的篩選系統。&rdo;
雷一達起初沒有聽懂。
&ldo;從演算法來看，系統不再是探測符合預定條件的人，而是透過廣泛資料的耦合來預測可能會符合預定條件的人。你注意資訊保安?沒有用。你說話注意?也沒有用。因為對於系統來說，系統不在乎你具體做了什麼，只計算某一部分社會人際關係網的演變模式，因為任何事情都是人做的，聯邦是人組成的，想要改變現狀的最基本單元還是人，監控、預測、最後打破人與人之間的關係。&rdo;李凌超斷開了和場景的連線，雷一達也摘下了眼鏡，&ldo;有個專有名詞‐‐&rdo;
&ldo;‐‐原子化。&rdo;
這是有一次雷一達單位組織培訓，講師說漏嘴說出來的詞。雷一達當時覺得有趣，就稍微查了一下定義。現在看來，他確實是那個裝睡的人。也怪不得朋友同事都嫌他醒得晚。
他笑了一聲，然後又笑了一聲。聲音乾涸摩擦他的喉嚨。他配不上李凌超的理解和青睞。
李凌超突然走進了他，拇指反覆摳弄vr眼鏡的一個凹槽，身體前傾，表情裡有一些請求。
&ldo;如果這個系統上線，至少二十年內，我們將失去所有反抗的機會。&rdo;
這是李凌超第一次將&ldo;反抗&rdo;二字明明白白地說出來。
直至此刻雷一達才意識到，他認識的、不認識的太多人，都在做這件無法言說的事情。這是一個很可能已經遍佈整個國家、聯邦，在很大程度上達成社會共識的事情。他們唯一需要的是開始行動的契機，或者說勇氣，或者說領導，或者說組織。只是人們已經沉默太久，戳破沉默需要一根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