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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聲音微顫地嘟噥著:「還騙我說學菜譜,一回來就做給我吃,你嘴裡有一句真話嗎?」
「嗯?」沈靳之嘴角的線條舒展了些許, 「該不會是因為吃不到東西生氣了吧?」
「沈靳之!」
程沐則倒吸了一口氣,氣憤順著他的呼吸向周圍擴散,內裡卻夾雜著難以掩飾的擔憂。
沈靳之不想他的難過持續下去,溫和地蹙了蹙眉:「阿夏,你好兇。」
程沐則別開眼,躲開沈靳之略顯委屈的神情:「我還能更兇。」
他收回沈靳之手裡的紙杯,遠離了病床上的人。
一陣「噠噠」的腳步聲從走廊傳來,一個青年推開了病房門,徑直奔向沈靳之床邊:「老師,您沒事吧?」
沈靳之疑問地看向來人:「你怎麼來了?」
「聽說您出事了,有點擔心。」青年向周圍掃了一圈,壓低聲音道,「還有案子的事,想找您聊聊。」
沈靳之正準備向青年使眼色,示意他先不要說,目光卻恰巧和程沐則撞了個著。
他心虛地抿了抿嘴。
青年沿著沈靳之異常的視線望過去,這才注意到站在窗邊的程沐則。
他呆呆地問道:「這位是……」
沈靳之甜蜜又無奈地笑道:「家裡管我的那位,我惹他生氣了。」
青年愣了幾秒,忙向程沐則傾身示意:「初次見面,我叫於川,是沈老師的學生。」
幾小時前,一位姓方的警官透過電話聯絡到程沐則,希望他儘快到北池市公安局一趟。
在警局那邊,程沐則囫圇地瞭解了最近一段時間發生的事,只是他還沒搞清楚,就得知了沈靳之受傷的訊息。他什麼都顧不上,直接拋下所有事,飛奔到了醫院。
在他不知道的那一系列事情裡,程沐則曾聽過於川這個名字。
床上傳來一聲低嘆。
沈靳之拍了拍床鋪:「阿夏,過來,我都告訴你好嗎?」
聞言,程沐則靠近過來,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
沈靳之思忖片刻,從向萬衛鐸借錢說了起來。
早在借款之前,沈靳之就搞清楚了這筆令程業玩不轉的業務是怎麼回事。
這筆業務原本僅是需要高額資金流周轉的單子,唯一的特別之處在於這批儀器的精度要求更高。
這意味著儀器採用的某些零件需要替換為成本更高的,而其中必要的兩種特殊材料只有於川手下的公司存在售賣渠道。
很多廠商擁有生產這種儀器的能力,這意味著誰能拿到這些料,就能拿到這筆大單。
由於購買方過於被動,縱然於川的公司和泗程存在長期合作關係,他們依舊簽訂了履約最為嚴格的合同條款。
就在這個當口,泗程集團決策失利,風聲一經傳出,股票縮水大跌。
曾經的合作夥伴不願伸出援手,從銀行取得的抵押貸款不足以彌補之前的決策失誤,唯一的機會便落在了這一單上。
沈靳之查詢突破口時,無意間發現這家供應商的法定代表人正是他的學生,幾年前,他還曾幫忙解決過他們的市場策略危機。
他立刻聯絡了於川。
大半個月前,沈靳之來到北池,故意在程業面前暴露他和於川的關係。
果然沒出兩日,程業就找上了門。
沈靳之故意拖延,在合約作廢后促成了一場競標會。
他篤定程業貪婪,一定會打標底的主意,而沈靳之要做的,就只有守株待兔。
開標那天,沈靳之巧妙地暗示了被盜標的競爭者,一邊蒐集證據,一邊靜待東窗事發。
被盜標的公司動作不算快。
順利拿到原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