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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脫了衣服,老馬的實際年齡範疇就暴露了,以我的經驗,我猜他應該在六十五到七十之間,老馬胳膊上的肉鬆鬆垮垮的,一抬起來,一團皮肉就往下墜,呈倒三角形,好像他的胳膊上走著一頭倒過來的單峰駱駝,老馬的肚皮像一顆大果凍,他走起來,它就跟著晃,皮先晃,肉撞著皮,皮又晃,老馬的大腿像兩個水袋,一坐下,水袋像破了,完全攤開在了椅子上,變得扁扁的,老馬的小腿肚像月球表面,不是這裡缺個口,就是那裡隆起個小包,他愛拿一把小刷子順時針打圈刷他的小腿。老馬的睪丸像兩顆迷你醜橘,皺不拉擠的皮包著果肉,雞巴像象鼻子——這一點倒和別的比他年輕的,比他老的,沒什麼差別。
老馬不穿短袖,不穿短褲子,老馬不和我上床。
我和老馬在好再來認識,春夏之交,他來做按摩,我按了他的肩膀,他的胳膊,按了好一會兒他下面,他沒硬,我跪著舔,他還是硬不起來。我笑著看看他,說:「最近工作很累吧?」
老馬坐起來,穿衣服,愁眉苦臉:「早退休了。」他嘆氣:「唉,算了吧。」
我問:「給您泡杯參茶吧?」
老馬奇怪了:「你們這兒還有參茶?」
我比了個手勢:「可別往外聲張啊,我們不提供,範經理私藏的,我順了兩包。」
我去休息室拿了個小包,裡面有參茶茶包和一盒偉哥。回到房間裡,我給老馬泡茶,連同藥丸一起遞給他。老馬笑了,只接茶杯,不拿藥丸。他問我:「你多大了?」
我往小了說,誰不喜歡年輕的?管他是來征服或者被征服的,說年輕些準沒錯,而且我長得就顯小,房間裡燈光又暗,很難分辨。我說:「十八。」
老馬咋咋舌頭:「別亂說。」他吹吹茶杯上的熱汽,道,「十八,老範會讓你幹這個?」
我吐吐舌頭,說:「二十了。」
老馬看我,我投降,捏捏他的胳膊:「二十四,快二十五了。」
老馬不看我了,喝茶,聲音輕了:「你去樓上學點真本事吧。」
那之後,老馬成了我的熟客,他來,我就給他捏肩膀,捏胳膊,捶腿,端茶送水,老太爺似的伺候著。好幾次,我還是想伺候伺候老太爺的小太爺,還是都失敗了,老馬唉聲嘆氣,不讓我試了,拍著我的手和我說:「小寶啊,我都能當你爺爺了,你就別為難我了。」
我說:「老馬啊,我爺爺當我爺爺的時候都八十了。」
我爸媽五十多才有了我,我們老家結婚早,我媽十八就嫁給了十七的我爸,一年,兩年,三年,五年過去了,我媽的肚子始終沒動靜,他們就信了佛,白天吃齋唸佛求觀音賜子,晚上大破色戒盼佛祖顯靈,這麼求了盼了三十多年,我被他們盼來了。他們對我那是寶貝的不得了,我的名字「小寶」就是這麼來的。我被寶貝到了十歲,他們把我送進了家附近的一間小廟裡報恩——他們覺得我是佛祖恩賜給他們,要我吃足十年齋飯,還了佛祖的恩情。於是,我十歲,不學九九乘法表,春眠不覺曉,花落知多少,abcdefg了,我學《地藏菩薩經》,《大慈大悲咒》,《金剛經》,學怎麼疊銀元寶,怎麼佈置法壇,敲木魚,坐夏,給佛祖洗頭,洗腳,刷閻羅殿裡閻王大張的嘴裡的細白牙齒。齋飯吃到第五年,我想不明白了,是他們要報佛祖的恩情,為什麼不是他們自己來吃齋飯,為什麼每次他們來看我,我都能聞到他們身上的肉香,看到他們嘴角的油光,他們摸我的頭,拉我的手,我的頭和手上全是他們手上的葷味。我也想吃肉,啃排骨,我不幹了,從廟裡跑了。
我把我的故事說給老馬聽。老馬問我:「你老家哪裡的?」
我說:「春城。」
「昆明?」
「小地方,說是城,就是個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