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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朝臣前一日夜裡在金鑾殿湊合著眯了一夜,包括姬首輔。
都是些嬌生慣養的主,哪裡遭過這般罪,一個個在坐椅上睡得不踏實,大約四更天時分,金鑾殿門被開啟,睡得不踏實的眾人於開門聲中驚醒,裴良玉父子被禁衛軍帶走。
金鑾殿大門再次重重闔上,眯瞪著眼睛渾身難受的朝臣們開始心生不滿,心裡想的是,為何這皇親國戚可以回府了,他們卻還要關在這裡?
緊接著沒多久,他們又反應過來了,與他們一起關著的,還有真正的皇親國戚——燕王與慶王。
這時,一干朝臣才意識到似乎出什麼大事了,陛下突然發難,所有人異常緊繃,內心狐疑地胡亂猜測。
直至第二日晌午,慶隆帝約莫著裴崢一行人已經到了宣州這才將人放行。
裴良玉父子被押入詔獄,三司會審,證據確鑿,可那父子倆的確如裴崢所言,咬死不鬆口,沒把燕王供出來,不供出燕王或許念在長樂長公主的情份上還有一線生機,一旦供出燕王,坐實了牽連皇位大統的謀逆之罪,那就是死路一條。
兵部、戶部開始嚴厲徹查,一干人等皆被投入大牢,兵部、戶部的賬冊明細一樁樁一件件的查,慶隆帝不顧病體親自督辦,他身子愈發不好,日日咳血,就像一隻快要燃到末尾的燭火,拼命想在黑夜中再照亮一些。
林襄心神不寧數日,總覺得有什麼事情似乎要發生。
天氣悶得讓人透不過氣,傍晚的天際響著悶雷,似乎近一年的天氣總是很奇怪,冬日時暴雪,春日時暴雨。
林襄近幾日一直住在平西侯府陪著顧心蘭,顧心蘭擔心遠在蒼西郡的姐姐,整日整夜睡不著覺,一想到哥哥們皆戰死沙場,如今阿姐也重傷,她便覺得無助而淒涼,悲從中來。
暮色點燈之時,林襄正在安慰哭了好幾日的顧心蘭,突然齊明紅著眼眶叩響了平西侯府的大門。
齊明身高八尺,虎背熊腰,鐵錚錚一個漢子眼底滿是猩紅,與他一道而來的還有沈濟,沈濟神色凝重,亦是一臉有心事的模樣。
“齊明?”林襄瞧著他二人的神色便覺不對勁,心裡“咯噔”一下,瞬間意識到不妙,“發生什麼事了嗎?”
齊明看著她欲言又止,林襄心下重重一沉,心道,糟了,會不會是卓青姐姐出事了?
顧心蘭臉上有顯而易見的驚慌,她就像一隻受了驚的兔子,生怕再聽到什麼噩耗,哭成核桃的兩隻眼睛看看齊明又看看沈濟。
她極力讓自己平復下來,可是一開口,還是哭出了聲:“蒼西營又吃了敗仗?還是我阿姐她……?”
顧心蘭說不下去了,眼淚簌簌而落,打溼了林襄一條衣袖。
沈濟搖了搖頭,安慰她:“不是顧大帥,顧大帥無事。”
林襄:“那是誰?”
沈濟沒說話,撇開了頭。
齊明則雙手捂著臉,仰頭把眼眶中的眼淚憋了回去,而後深深地看了林襄一眼。
林襄被他看的心裡發毛,急聲道:“到底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婆婆媽媽的?”
齊明喉嚨顫抖,用力抹了把眼睛:“……林姑娘,宣州鐵礦塌陷,我家公子……我家公子生死未卜……”
雨說下便下,天空中驚雷炸起。
林襄整個人狠狠一震。
她似乎沒聽明白齊明在說什麼,難以置信地把齊明方才那句話在心裡又過了一遍。
電閃雷鳴中,她一把抓住齊明:“什麼意思?鐵礦?裴崢他不是在皇宮當值嗎?他怎麼會在宣州?”
齊明垂著眼睛,痛苦地看著她,屋外是呼嘯的風聲和雨聲。
鐵礦塌陷意味著什麼齊明心裡清楚,所謂的“生死未卜”不過是不見棺材不掉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