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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談。
董太太說的果然不錯,秦蔓芸三人到了後,一眼過去,便見著了許多熟面孔:董太太正陪在幾個滿臉富態的太太們身邊聊著什麼,五姨太依然裝扮的美豔動人,雖也坐在一邊,眉宇間卻有些慵懶無聊。秦蔓芸猜測著這幾位應該是薛家的親戚了。薛司令不知為何沒有出現,陪著幾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聊天的便是薛鴻霖,不知為何,明明那幾人裡薛鴻霖的年紀和輩分都最小,最緊張的卻不是薛鴻霖,秦蔓芸看著都有人從口袋裡掏出手帕擦汗了,倒有幾分滑稽可笑。許久沒有出現的謝菀也來了,許是來得晚了,她坐在草地西北角的圓桌邊,身邊卻依然聚起了大群年輕的男女,俱都打扮的摩登入時,不時高聲說笑著什麼。年紀輕便是這點好,不論做出些什麼都容易讓人原諒,甚至嚮往不已,場中原本沒有過去的眾人也只是被歡笑聲驚動頻頻望向那邊,並沒人出來說些什麼掃興的話。
威廉陪她們一起入場後,便去找薛鴻霖談天了。秦蔓芸和薛鴻霖明明隔得老遠,她也知道薛鴻霖是在與威廉交談,只是恰好面朝她而已,卻總有幾分不自在,覺得薛鴻霖的目光總是似有若無的掃過來,進而又疑心起身上的衣服沒有拉齊整,頭髮是不是在來時的路上被風吹亂了。暗自檢查了一遍,再抬頭薛鴻霖卻已不在原地了,原來方才又來了一個人把他拉走了。秦蔓芸心中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失落,再看身邊的薛沁,不知為何臉色也有些不好。秦蔓芸順著薛沁的目光看去,卻看到了混在淑女間的熟悉面孔,那有著略微卷翹的黑髮和同樣上翹的多情黑眸的男子不就是花孔雀孔繁嗣麼,他倒是手腕玲瓏,連今天薛家這樣半私人性質的茶話會也能進來參加。但他不去與薛鴻霖等人交談,卻如孔雀開屏般遊走在年輕小姐間,也是出人意表。
秦蔓芸本想拉著薛沁尋個角落躲清淨,誰知謝菀倒是眼尖,隔著老遠就招呼她們過去,還特意騰出了身邊的兩個位置,眾人的眼光早已或明或暗的投過來,秦蔓芸和薛沁只好過去落座。在場眾人互相介紹後,便又就著之前的話題繼續聊起來。一群女人圍在一起,不論她們平時有多高雅脫俗,談論的話題也脫不開服飾和化妝品。何況民國建成後,更多的洋貨湧入了中國市場,這些自詡走在時代前頭的新女性既然思想上已是全然不同於以往的所有女性了,化妝品方面也是當仁不讓的要跟上。
只聽一個圓臉的小姐率先開口道:“前幾天我爹好不容易從美國回來了,他走之前我說的好好的,帶回來的丹琪唇膏卻偏偏不是我要的顏色,還非要跟我說什麼看著顏色都一樣,你們說氣不氣人。”這位小姐剛才聽介紹說是薛沁的某位堂姐,在家中行二,家裡是經商的,很有幾分家底,她也是在場諸人中打扮的最“耀眼”的:左手抹了一個水頭十足的翡翠鐲子並一個銀手鍊,右手又是一個沉甸甸鑲寶石的金鐲子,中指上重疊的戴了一隻銀戒子並一隻綠玉戒子,面板倒是雪光瑩然,此時她重重塗抹了鮮紅色口紅的小嘴氣惱的嘟著。眾人見狀忙要附和安慰幾句,也有人不忿她似是苦惱實則炫耀的口吻,嗤笑道:“何必非要巴巴的到國外去買呢,上海的百貨公司裡又不是買不到,上趕著討好洋人,也不見得有誰領情。”說話的這位依稀是薛沁的某位表姐,姓王,在家中行三。小方臉,一口細碎齊整的糯米牙,有些清高自持的樣子,看情形與那位圓臉小姐有些宿怨。
眼見圓臉的小姐臉一沉,就要反唇相譏,氣氛僵持間,孔繁嗣笑著接話:“今日進來的時候孔某就注意到薛二小姐容光煥發,原來是搽了丹琪新出的口紅啊。看顏色國內還不曾有吧?令堂真是有眼光,這個色極襯薛二小姐。”他話音剛落,圓臉小姐就轉怒為喜了。“聽說王三小姐今年有本詩集要問世,孔某不知可有這個榮幸請三小姐現場朗誦一首讓我等提前欣賞下?”孔繁嗣緊接著話題一轉,又安撫起了另一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