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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點了名,陸行之也是一愣,卻依言抬頭。
終於看清楚了陸行之的模樣,趙雲兮心滿意足,這位新科探花郎,竟比送進宮的畫像還要俊俏三分。
陸行之只覺著有些彆扭,陛下讓他抬頭,他原以為陛下是要考問他學問,不想一盞茶的時間都過了,陛下都未曾開口。
御座左側忽而傳來玉石晃動的輕響,像是女子珠釵環佩在輕晃,陸行之下意識想要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陸行之終於聽見御座之上對他說了第二句話。
「聽聞,你時常入鴻恩寺與瞭然禪師對弈,棋藝十分了得。」
大抵位高權重者,喜怒皆不顯於言行。
陸行之看不出御座之上對他到底是什麼態度。
只是聽見這話,陸行之心驚,他常去鴻恩寺不假,可那都是他私下裡去的,更何況陸家太爺致仕多年,陸家早已沒落,陛下日理萬機,怎麼會知道這樣的小事?若是知道他常去鴻恩寺下棋,會不會知道更多?
「不敢,學生只是有幸得瞭然禪師指點棋藝,不敢妄自尊大。」陸行之並沒有因為被誇贊而沾沾自喜,反而回答的謹慎謙虛。
他聽見前方傳出一聲女子的輕笑,雖然很快笑聲就止住,可顯然這道女聲,房中人都已經聽見了。
靜心齋此刻在議事,陛下怎會放縱女子在此處嬉笑?
左相此刻心中已經瞭然,他是德高望重的老臣,在年輕的帝王面前說話不必太過拘束,此刻便打趣道:「陛下,老臣聽說瞭然禪師不輕易與人下棋,想來陸公子棋藝甚是不錯。」
「實屬少年俊才。」
突然被左相誇讚,陸行之卻如坐針氈。
隨後便聽御座之人問他,「既如此,你留下與朕對弈一局,如何?」
陸行之一愣,答了一聲是。
待到御上宣退,被狀元郎和榜眼用羨慕眼光看著,陸行之卻沒有多少喜悅之色。他沒想過要在面聖時出風頭,如今卻因陛下繞過了前兩位,先問了他,他被迫站在了風口浪尖。
他站在廊上,涼風吹過,他混沌的神思可算是開始逐漸清明,半點兒喜意也沒有,也愈發忐忑不安。
穿著藍袍的內侍給他引路,「陸探花,請隨我前去淨手。」
「有勞。」
陸行之伴著身後羨慕嫉妒的眼光,隨著內侍而去。
走了一段路,他好似聽見了陛下正同女子說話。
只是風一吹,那聲音又像是散了,再也聽不見。
陛下雖已弱冠之年,後宮卻沒有半個妃嬪,形同虛設。
如今後宮中住著的女子,除了太后,就只有先帝胞妹——明月長公主。
太后從不幹政,自是不會在靜心齋出入。
而此刻能在靜心齋進出,且行動隨意的,好像也只有明月長公主。
長公主要招駙馬的事情一傳出,大楚所有符合條件的人家皆想要能得長公主青睞,包括陸家。
入宮以前,陸家太爺便將陸行之叫到跟前,仔細叮囑,說起御侍暗示此番他入宮,或許長公主會見他一面。
送進宮的畫像成百上千幅,宮中還沒有傳出來訊息,長公主到底相中了哪家兒郎。
如今卻要見陸行之,是不是就代表長公主對他青睞有加。
陸家上下都為此歡喜不已,為今日入宮一事做足了準備,只陸行之自己心緒難寧。
「殿下,您剛才為何發笑?」待朝臣皆退出了靜心齋,鳴音這才放開了聲音問道。
「那個陸行之,模樣生的那般好,聲音也好聽。」
趙雲兮捧著茶盞,唇邊笑意還未散去,面上浮出些許天真之意,她無憂無慮的長大,就算是宮中不安定的那幾年裡,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