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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在他的家門前停下時,歐陽普良看了一眼手錶。已經很晚了,他還要早起。他還要聽取司馬效禮的指示。關鍵時刻他得說話,我不能拿自己的政治前途開玩笑。
歐陽普良關掉了報警系統,望著老婆上了樓。她仍是一個身材苗條、十分引人注目的女人。不久就要退休了。或許這是不能違背的規定。為此他經常勸說她,退下來不更輕鬆,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吧。用不著看上司的臉色行事了。他在極度痛苦的時候可以到地下俱樂部打牌、聊天或者忱著小姐的大腿睡覺。參加地下俱樂部的宴會和募捐活動,或者一輪又一輪地打老虎機,他難以容忍的是妻子跟在他身邊參加所有這些活動。像個討厭的私人偵探無孔不入。
然而,當他看著這女人漂亮的背影慢步上樓時,歐陽普良突然看到了他金色年華里的誘人前途。相對說來他們還年輕、富有,他們可以周遊世界。他注視著夫人的優美身姿登上樓梯回他們的臥室時,他甚至想到今晚要早點上去,滿足她一次次久違的衝動。他喜歡她脫掉高跟鞋的模樣,露出穿著紅襪子的雙腳,一手在她線條優美的後背上滑動,讓她的頭髮飄在背後,她肩膀上的肌肉隨著她的每個動作充滿張力。在地下俱樂部的那些時光的確沒有完全浪費。他要立刻去書房檢視他的留言,然後直接上樓。
他開啟了書房的燈光,走到寫字檯前。他正要檢視安全電話上是否有留言,突然聽到了聲響。他轉向了面對花園的窗戶。窗子開著,一個人匆忙跨了進來。
上官英培一根手指壓在唇上,露出笑容,他的槍對準了歐陽普良。他楞住了,他兩眼環顧左右,尋找脫身之道,但一個也沒找到。如果他逃跑或是大聲喊叫,他必死無疑,他從這人的目光中可以看出這一點。上官英培走過去關上書房的門,然後鎖上。歐陽普良默默地看著他。
另一個人從窗子進來,關好窗子,然後鎖上。歐陽普良又一次驚恐不已。有點不所措。
司馬效禮看來非常鎮靜,似乎發現了個什麼秘密,然而他深邃的雙眼卻炯炯有神。
——你是誰?你在我的房子裡幹什麼?歐陽普良驚慌地問道。
——我想找到我需要的東西,歐陽普良,司馬效禮說,最近你經常看見一個鬼魂吧?
——什麼鬼魂?
——坐下。上官英培命令歐陽普良。
歐陽普良又一次盯著槍,然後走過去坐在一張面對二人的沙發上。他解開自己的領帶丟在沙發上,艱難地判斷目前的形勢,並考慮如何做出反應。
——我還以為我們已經達成了協議呢。歐陽普良,你為什麼派你的暗殺組去那兒?好幾個人毫無必要地喪失了生命,為什麼?你給我說清楚!
歐陽普良疑慮重重地看著他,然後又看著上官英培:“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甚至不知道你到底是誰。”歐陽普良的想法很明確,上官英培有錄音機。或許他們是為梁城市檢察院工作的。他們在他的房子裡。他妻子正在樓上脫衣服,可這在他的房子裡問他這種問題。好吧,對於他的困惑,他們得不到任何答案。
——我?上官英培停下來膘了一眼歐陽普良:“我們作為僅有的倖存者到這兒來是為了看看我們能做出什麼樣的安排。我可不想成為你槍口下的一個冤魂。”
——冤魂?我喊我妻子叫警察怎麼樣?你喜歡這種安排嗎?歐陽普良仔細地看著上官英培,然後裝作認出了他:“我知道我以前在什麼地方見過你。在報紙上?”
上官英培笑了:“張小鬼跟你說過的那盤磁帶被銷燬了?”他的手伸進上衣口袋掏出了一盤磁帶:“好吧,他說的並不完全對。你應該相信我!”
歐陽普良盯著磁帶,好像這是一顆原子彈塞進了他的喉嚨。他的手伸進了自己的西服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