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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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有文徵明的詩碑,現在有俞曲園的詩碑,還就是沒有中外合璧的詩碑。寒山寺的鐘既然是日本鑄造的,現在又添一座中日詩碑,那會招來更多的日本遊客,寒山寺的名氣就更大了。”
“是呀,我也是這樣想的。”定性邊笑邊說地拿出一張紙來。“這位日本信女是個中國通,你看她的漢字寫得有多好!”
楊度湊過去看。這是用楷書寫的張繼名詩《楓橋夜泊》: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字跡端正娟秀,書者的中國文化素養的確很好。漢字後邊是日文的《楓橋夜泊》。再看下去,楊度驚呆了:日本國信女滕原千惠子。
哎呀,這不是千惠子嗎?隨即又想,滕原千惠子,是日本女子常用的名字,哪有這麼湊巧,就一定是她呢?儘管這樣否定著,十多年前那個美麗純真的少女的形象,卻依然鮮活地出現在他的眼前。
其實,這些年來,楊度的心靈深處從來沒有忘記過千惠子。那樣一個高雅脫俗、清純亮麗的女孩子,是令世間所有的男子愛慕傾心的,何況他們還有過那麼一段傳奇般的故事,何況他們之間的確有過真心相愛!
“半個月後,這位滕原千惠子信女會到蘇州來,親自為這塊詩碑揭幕。我現在趕緊安排石匠打碑刻字,到時請你為我們做翻譯。”
啊,千惠子要來寒山寺!不管她是不是自己心中那個千惠子,就衝她取這個名字,楊度也要熱情地接待她,和她好好地聊一聊,問一問這些年來日本國的變化。
定性買了一塊高七尺寬三尺的白色花崗岩石,請了一個技術高超的石匠,用了十天功夫,將這位日本信女的《楓橋夜泊》中文日文手跡原模原樣不差分毫地刻在石碑上。半個月後的一天中午,滕原千惠子踐約來到寒山寺,全寺僧眾都在山門外恭迎。
楊度陪著定性來到一輛帶篷罩的馬車旁。從車廂裡先走下來一個十七八歲侍女模樣的日本女孩子。女孩子伸出雙手,從車廂裡接下一位中年太太。這位太太身著雪白的緞面和服,梳著高高的髮髻,髮髻上插著幾件閃閃發亮的鑽石首飾。那太太剛站定,定性便走上前去,合十彎腰,口裡念道:“歡迎滕原千惠子信女光臨敝寺。”
楊度看了一眼客人,正要翻譯,喉嚨卻被堵塞了:這不就是田中老先生的孫女、自己的女弟子、十多年來一直刻在記憶深處的千惠子嗎?這美麗端莊的五官,這白皙無瑕的面板,這含笑玉立的儀態,不都表明她就是那個千惠子嗎?不錯,她少了幾分少女的天真,卻多了幾分少婦的矜持;她少了幾分女學生的輕盈,卻多了幾分闊太太的丰韻。而那兩隻晶瑩透亮的眼睛,卻依然如往昔一樣地靈慧多情。是的,是的,她千真萬確就是自己心中的那個千惠子!幾乎就在同時,千惠子也認出了楊度。
“千惠子!”楊度激情滿懷地喊著。若不是在莊嚴靜穆的寺院外,若沒有定性和幾十個和尚站在一旁,他真的會把千惠子緊緊地抱起來。
“楊先生!”千惠子也同樣驚異萬分,她伸出一雙纖細的手來,抖抖地放進楊度的雙手中。
“你們認識?”
定性目睹這一幕故友重逢的場面,又驚又喜。
“我們早就認識了。”楊度連連點頭,向定性介紹,“十多年前我在日本東京時,就住在她爺爺的家裡。她和父母與外祖父母住在橫濱,我們常常見面,她的家是一個非常好的家庭。”
“阿彌陀佛,這是佛祖的保佑!”定性拿起胸前的念珠,邊數邊說。
千惠子用日本話對寒山寺的住持說:“楊先生是我的漢學老師奮他是一個了不起的愛國者。”
楊度向定性翻譯了這兩句話。定性頓悟:“我說這位信女為何對中國文化有如此深的感情,中國字寫得這樣好,原來是楊先生的弟子,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