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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登基以後,許久沒有來過東宮了,只是年少的時候住的地方,哪怕五六年沒來,也依舊熟悉。
東宮如今不住人,除了例行打掃時有人,尋常時候是沒有的。
前方再拐個彎,就是東宮正宮門的宮牆了。
鄭嘉央快步走過,直視前方,初時看不清什麼,只是走著走著,能隱約看到宮門前,有一個黑色的人影。
鄭嘉央腳步越來越慢,欣榮已能撐傘跟在身旁。
傘下看得更清楚,他不是站著的,而是緊靠著門抱腿坐著。
漫天雨幕,寂寥宮牆之下,他一個人在那裡,小小一團,抱著膝蓋淋著雨,周圍空無一物。
鄭嘉央漸漸走近,在他身前停步。
明黃色衣袍貼上了單以菱的白衣。
傘很大,他不用再淋雨了。
單以菱下巴擱在膝蓋上,視線向下,看見明黃色衣角,沒有抬頭,又把自己抱緊一點。
鄭嘉央垂眸看了他幾息,平聲道:「皇宮內著白,有些不吉利吧?」
單以菱也不看她,點了下頭,小小聲發出一聲鼻音,「嗯。」
鄭嘉央又問:「君後就這麼想離開皇宮嗎?」
良久,單以菱抬頭,他淋了很久的雨,面色蒼白,連唇色都沒有一絲紅。
單以菱彎起唇角,笑著問:「不然皇上以為呢?」
鄭嘉央也笑,「君後應該知道,活著是不可能離開這裡的。」
單以菱道:「是,我知道。」
他身邊什麼都沒有。
他從來沒想過能逃出皇宮,他從始至終,都只是想徹底惹怒她。
單以菱收起笑,抿了下唇,眼神清亮,他問:「我其實一直很想知道,先帝為什麼會選中我?」
鄭嘉央沉默,捏著串珠的手指用力收緊。
因為先帝雖然喜歡她,但是父後並不喜歡,茂國公府中庸無權,她和他成婚後,他的父家給不了她任何助力,所以父後才選中了茂國公府,彼時茂國公府,又只有他一位適齡男子。
鄭嘉央淡淡道:「先帝的決定罷了,她已不再,你如果真的想知道,朕可以送你去見她。」
單以菱笑了下,彎起的桃花眼似月牙彎彎。
他向側伸手,大半手臂重新淋雨,任大雨從指尖滑落。
「好啊,」他說,「多謝皇上了。」
人世其實本就冰冷無情,而皇宮是這無情之所最無情的地方。
從一開始,單以菱就知道自己逃不出去。
從他嫁給她的那一刻起,他的宿命就已經決定了。
——終身做一個規矩端莊的君後。
可單以菱自覺,他其實並不是個特別認命的人。
他在端午宴上抱了必死的心,初入乾元宮時,也沒覺得自己能活著走出去。
但結果是,他什麼事都沒有。
所以……
鄭嘉央抬手,拍了下他伸出傘外接雨玩的手,而後按回傘裡,「還嫌淋得不夠?」
那時他便知道了。
她會對他心軟。
君後是可以繼續做的,至於端莊規矩……
單以菱收回手,重新抱住膝蓋。
低頭不再看她。
鄭嘉央又站了幾息,沒忍住蹲下身,手剛碰上他的臉,便被冰了一下。
鄭嘉央四指貼著單以菱的臉側,掌心託在他的下巴處,將他的臉抬了起來。
單以菱抿唇瞪她,「不是要送我去見先帝嗎?」
鄭嘉央道:「若她不回答你呢?」
單以菱道:「那我也覺得見她比見你好。」
鄭嘉央眯了下眼。
單以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