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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局裡了。你也聽見馬乂星說的話了,他要五十萬!這十萬跟五十萬相比,不多。”
師傅居然這麼說,他的形象立馬在我心中坍塌,我有些慍怒:“那咱們跟馬乂星有什麼區別?!本該是他騙的五十萬塊錢,最後分了兩成給咱們!不對,是給你!”
師傅看著我,沉默了許久,驀然一笑:“木郎,你說我還能活多長時間呢?我要這錢,又能花多少呢?”
我呆了呆,情緒稍稍平靜了下來,我說:“爸,我知道你的心思,你肯定是要說,這錢拿回來是留給嬌嬌和我的吧?可是我不要,嬌嬌也不能要。這錢,是不義之財。要了損陰德,折福分啊。”
“沒有偷,沒有搶,沒有騙,也不是撿來的昧了。”師傅說:“咋就成了不義之財呢?”
“反正我還是那句話,我過不了心裡的那道坎!”我說:“你要是非要這錢,將來就算是給我和嬌嬌留下來了,我也不會要,更不會讓嬌嬌要!哪怕到時候捐出去,也不放著燙自己的手。”
師傅嘆息一聲:“等我死了以後,隨便你吧。”
“您怎麼老說死呀死的?”我說:“您現在還不到六十歲,身體好好的,十年之內,估計連個病都不會生!”
師傅拍拍自己的心口,說:“這裡面一直在蹦啊跳啊的,你師祖爺說過,人之大限將至,都有預感。我不是一天兩天有這預感了,誰知道能混到哪天?”
“這都是喪氣話!”我說:“吃好睡好喝好,幹活掙錢,比什麼都實在!是不是這兩天給閒的了?要真是閒得慌,咱們下午就去找活兒。”
師傅“嗯”了一聲。
我們倆誰也不再說錢的事情了。多說無益,我說不動他,他也說不動我。
我們來的時候是騎著腳踏車的,回去的時候,卻是一直推著的,這樣方便路上說話。
又走了半天,師傅突然說:“木郎,你心裡是不是還埋怨我在李海那邊給你辭了?”
“沒有。”我說:“不過我確實有點奇怪,李海那裡不好嗎?”
“李海這個人,心眼兒太多,心思太重。”師傅說:“他別有所圖。”
我說:“他還圖什麼?”
師傅說:“《厭勝經》。”
我一驚:“書已經燒了啊,他還圖什麼?再說,他一個開公司的,要《厭勝經》幹什麼?”
“我說書燒了的時候,他信了嗎?反覆問了幾遍才算止住。”師傅說:“他要《厭勝經》幹啥?嘿嘿……你沒聽見他說的一句話嗎?一個秘方十萬都不止!你知道《厭勝經》裡有多少奇技淫巧,有多少秘方偏方嗎?”
我搖搖頭,我又沒有看過。
師傅說:“經裡的記載,大術一百零八,小術八百九十二,總共是滿千之數!”
“這麼多啊!”我更是驚訝。
“是啊。”師傅說:“所以才主貴。”
我沉默了半天,然後說:“爸,師祖爺的死,您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的地方沒說?馬藏原處心積慮的要害死他,難道就是兩個素不相識的人,純粹為了鬥厭?”
“是,是瞞了你。”師傅說:“你師祖爺曹步廊,還有那個馬藏原,都是原來厭勝門裡的臺柱。你師祖爺是管經書的,新中國建立以後,他和馬藏原都住了監獄。刑滿釋放,出來以後,又都重新做了匠人,本來是相安無事的,後來,大環境寬鬆了,各種妖風邪氣又開始冒頭了,馬藏原賊心復發,又想和你師祖爺重組厭勝門,你師祖爺不肯,馬藏原就要他交出經書來,你師祖爺說,經書已經燒了,馬藏原不信,兩人反覆糾纏多次,你師祖爺始終咬住經書已經沒了,馬藏原也沒有辦法,但是兩人之間的嫌隙是有了。再後來,就到了鬥厭的那次,馬藏原終於設計害死了你的師祖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