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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邪門兒的是,他還說,她是他夫人?柳頌懵了懵,自己何時談過戀愛結過婚?她自己怎麼都不記得?
柳頌打小記性就很好,唯一不記得的就是五年前那場實驗事故。
腦海中不由得浮現起了一段塵封的歷史,晉末八王之亂後的五胡十六國,一百多年的戰亂,鮮有人知的歷史,浮現起史料記載頗少但短短數字都能令人無比揪心的那段殘酷歷史,在她腦海里與西燕威帝慕容沖的影子漸漸相重疊
柳頌本來不想相信的,但卻在看著他眼中的亮光暗下來時,微微頓了頓。
突然又想起了三個月前她擱置了的一堆關於五胡十六國時期的文獻,由於記錄殘缺不全,以及並未有正經的撰寫,大部分皆為野史居多,不能作為真正歷史記錄備案而被放到了最角落蒙了塵。
他安靜坐在窗下的沙發,背著光,晨輝清潤地將他勾勒出一道孤獨的身影,逆著光,神情透著落寞。
柳頌注意到他膚色很白,在這樣的光線下顯得有些如玉般潤澤,微微垂下的眼神些許失落,莫名就讓人想起,曾經路過街角時,看到的那隻毛茸茸的,有著溜黑眼珠的,被人遺棄的小奶狗。
衝動,不理智,頭腦發熱,這類詞語素來是與柳頌不沾邊的,她謹慎,理性,邏輯思維之強,一向是同輩中的佼佼者,莫不是天性裡的好奇心和冒險精神在作祟?
總之,她彷彿魔怔了,便莫民奇妙的,信了他的邪。
等她煮好東西端出來時,正好看見側身而立的慕容沖,垂首看著什麼,玄衣烏髮,玉冠束之,身形修長高挑,膚如瓷白卻不顯陰柔,自有一番清雋矜貴的氣度。
陽光已慢慢變得熾烈,即使隔著百葉窗,也將屋內鋪滿熾亮陽光。
他就在那光影中,勾勒出一道精緻的剪影,煢煢獨立,眸如深潭無波,卻讓人如何也讀不懂眼底的孤傲,柳頌腦海里突然就浮現出一句不知哪兒看的詩句:郎艷獨絕,世無其二。
視線再往下,見慕容沖翻看的正是自己辦公桌上的文獻資料時,心裡咯噔一下,猛地將被美色耽誤的思緒拉回來,盜竊資料?
不,不對,這種資料研究所很多人都有,不過沒人解譯出來而已,困擾他們研究所許久的古文字,諸多教授專家都沒弄懂,她不信隨便誰都能看懂。
放輕腳步走過去,看了看他手中那張文獻,道:「又看不懂,還擺出一副考究模樣。」
「泰熙元年四月庚寅朔,六日乙未直平,呂阿豐之身死……今下鬥瓶,五穀,鉛人,用當復地上生人,青烏子,北辰,詔令死者自受其央。」慕容沖照著手中一張掃描列印的a4紙隨口就讀了出來,又翻另一張,張口就來。
「建興十九年七月庚申朔十七日丙子直定,敦煌郡效古縣東鄉延壽裡大男姚正初,年卅四,身死……今下鬥瓶,鉛人,五穀,用當地上之福,死者自受央咎……天注去,地注去,月注去,如律令!」
他又翻看了幾頁,卻沒興致再讀出來般,潦草看過,然後瞟向柳頌,似有不解。
「為何你對墓文墓劵如此專研?你,如今做這營生?」
營生?柳頌尚在震驚中未回過神,那些晦澀難懂的古文字他們研究許久也只能解譯出幾個字,況且五胡十六國那近百年的歷史太過混亂,南方地區還好,特別是北方地區,大大小小十幾個政權,又多是少數民族,解譯起來何其艱難。
方才他幾乎沒有思索片刻,行文通暢地就把整個段落讀了出來,並且是在單看古文沒有註解的情況下,這種程度,即便是古教授,都是無法做到的吧。
等等,營生?什麼營生,他該不會以為自己是做碑文殯葬生意的吧?
柳頌從他手中抽出那幾張資料,拿在手中揚了揚。「考古,考古研究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