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間奏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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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仵作看了一眼崔牧之,隨即手上一振,緩緩扯出了連線著年輕刺客心口的那根細鐵鏈,把“往世蓮華”的六柄利刃收入袖中,“影流號是西瀛海府的官船,在這茫茫大海之上,是一船人性命所繫。只要我還站著,就不會任你們得手。”
“原來還是效忠皇室的人,天啟蘇家,多年來始終是家族的心腹大患。”年輕刺客背後的傷口徹底止不住血,他的性命已經到了倒計時的關口,“你們這艘船,到底帶著什麼目的而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羅山堂數百年的積累,富可敵國的瀛縣,陛下自然看重。何況茫茫宇內,只要有一寸泥土的地方,必以鮮血爭之。作為一個皇帝,絕不會因為一片土地的小而棄之不顧。所謂河山,便是寸土不讓!你說這瀛縣,值不值得我們到來?”
黑衣仵作如同值夜的黑鴉,振奮的宣告著大燮朝廷昂然向上的精神,同時看著年輕刺客抱住默默垂淚的女人,似乎也有幾分傷感。
女刺客姣好的臉上露出一絲疲態與安詳,靜靜的撫摸著愛人的臉。褪去了鄭三炮容貌的偽裝,年輕刺客只是個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年輕人,有著孩子一般單純的眼。
“是啊,我們這樣的人,不懂帝王之心,又被家族安置在這天涯海角,家族和皇帝都不給我們路走。我們不過是籠中囚鳥,已經囚禁得太久了,翅膀都虛弱了,卻還想翱翔蒼穹。不過是奢望。”
女刺客娓娓道來,言語中盡是苦楚。
黑衣仵作似乎直到此時才明白對方的目的,不由得為之一愣。
“牟將軍不應該和你們達成協議了嗎?只要你們獻出這裡的一切,陛下自然會封賞你們。影流號也會帶你們走。”
“誰說的?”年輕刺客沙啞的狂笑宛若夜梟,他吐出鮮血與內臟碎塊,“就算牟中流說的是真的,最後會被封賞的也只有陰離貞,我們都會沉進這片海里去。”
黑衣仵作沉默良久,最後並未作答,他彷彿一道黑煙,突然消失在甲板之上,留下了拄著水手刀喘著粗氣的崔牧之獨自一人,看向了彷彿憑虛御空而來的陰離貞。
“不,我是願意帶你們走的。”站在船塢邊,聽著雙方的對話,陰離貞出言反駁,“我已與牟將軍議定,明日便在瀛天神宮設下大宴,廣邀諸位赴宴歡飲,隨後收拾行裝,一同歸附大燮皇帝。”
陰離貞的話讓相依的兩名刺客臉上紛紛露出譏諷的笑意,兩人好似要出言反駁,不等他們說話,一道翠綠的光從陰離貞手中浮現。
“翠侯”,與年輕刺客如出一轍的兵刃,如一條青蛇,吐著信子就要結果這兩個叛亂的刺客。
然而相依相偎的一對刺客比陰離貞預估的更為決絕,在陰離貞出手的瞬間,就如情侶般埋首在對方肩頭。
“醉中同交歡,醒來各分散;此生所結俱無情之遊,相期之日邈雲漢之遠……”女刺客再次歌頌哀音,這次不是為她親手殺死的性命而悲惋,而是對人世的離歌。
一柄比陰離貞動作更快的“翠侯”貫穿了兩人的胸膛,讓他們像是交頸的天鵝,就此失去了聲息。
陰離貞如玉的臉上看不出喜怒,依舊操控著翠侯在兩人脖子上抹過。
當真是死了,陰離貞彷彿鬆了口氣。
他最後深深的看了一眼甲板上的兩人,踏著絲線離去,路過吊橋時還不忘再向文搏行大禮,邀請他明日赴宴。
“明日傍晚,瀛天神宮蛛巢之宴,靜待貴客蒞臨。”說完之後,陰離貞施施然的離開,好似背後的血腥不能沾染他分毫。
“呼,我還以為他會讓我跟著走呢。喂,你要不要去參加那大宴呀?我怎麼感覺裡頭有問題。”蓮珈眼見著陰離貞離去,方才探出頭來作出擔憂模樣,雖然文搏一點兒沒覺得她是真的這樣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