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接風宴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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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這樣的生活更是天啟城的聖上都不敢說不豔羨,你卻說這是囚牢。那我們所處的,不過就是個大一點的囚牢罷了。”
這話是牟中流曾經從商博良嘴裡聽來的,這會兒借來一用,倒頗有幾分哲理。
陰離貞或許也是如此覺得,連連點頭,“將軍之語雋永深邃,在下聽來如聽仙樂耳暫明。是啊,這天地間就是一個更大些的牢籠,可是對我們這般在更小的籠子中的人而言,不也是值得嚮往的嗎?”
“實不相瞞,別看我自稱瀛縣主人,實際上不過是個守戶之犬罷了。”陰離貞似乎心有抑鬱,一口飲盡杯中殘酒,身邊侍女輕盈的為他再次斟上滿杯閃耀著黃金般光澤的液體。
“將軍可曾聽聞過……天羅”陰離貞話鋒一轉,牟中流知道對方要說來歷了,哪知道一開口便是足以讓帝都那些貴胄聽見了都為之動容的訊息。
可牟中流似乎對這個名字並不是很驚訝,故作沉吟狀然後說道:“天下有一群人專營刺殺之術,他們並沒有名字,但是世人稱他們為天羅,他們也就叫自己天羅。因為他們捕殺獵物的落網就像天地般巨大,任何人都無法逃離。沒想到島主竟然跟天羅有關係。”
“哎,牟將軍博聞廣識,在下佩服。”陰離貞便說起了瀛縣的來歷,“不過並非將軍所言,天羅本質上不是一個以殺人為業的組織。殺人養不活我們,我們真正的本行是行商,但我們從事的生意都不能見光,天羅在家族中培養最優秀的子弟作為刺客,就是來保護產業。只是沒想到刺客的名聲反倒要勝過本來的產業了。”
文搏冷笑一聲,往嘴裡塞進一根蟹鉗,“最賺錢的法子都在《大燮律》寫著呢,不過有一個沒寫在上頭,但是更賺錢的。”
“投機。”
“權力。”
牟中流跟陰離貞同時開口,說的內容不同,實際上意思都是一樣。
當天羅有了一定的資產,便投身到上層的博弈當中,或是從龍、或是改朝換代,也可能是扶持某位將軍、宰輔,總之就是在這樣的權力投機過程中最終演變成一個隱藏在幕後的陰影。
“天羅將你們禁錮於此,又是為了什麼?”商博良想明白了原因,如果天羅是這樣的一個組織,那確實能把島主困在這裡讓他不敢踏出一步,於是商博良忍不住開口。
“商先生稍安勿躁,請容在下慢慢稟告。”
陰離貞又朝著幾人行禮,赫然把自己擺在低一層的地位,這是有求於人了。
“我們這樣見不得光的組織,做著天底下最賺錢的生意,賺到了錢卻沒法用。因為要大手大腳的花錢,就會暴露在有心人眼裡。到時候再是富貴,刺客再是精銳,也敵不過朝廷大軍圍剿,所以長老們把賺到的錢運走了,換成了各種資貨儲存起來,以備不時之需。畢竟在這麼多年的投機當中,難免有失敗的時候,而一個穩固隱秘的安全地點,就是天羅不斷捲土重來從未徹底銷聲匿跡的不二法門。”
聽完陰離貞的話,牟中流看著杯中再次被斟滿的酒液,輕輕轉動酒杯卻不暢飲,沉聲道,“原來如此,想來這些資貨就是被運到深海中的大島上,這符合你們組織的特點,你們不希望被任何勢力控制,只有在深海中才能做到,這個瀛縣就是一個小小的國家,在這裡,陰島主您就是皇帝!”
文搏略一計算,又發現不對,陰離貞應該就是在三十多年前燮羽烈王崛起前那段時間離開東陸來到深海的島嶼之中,不知怎的跟天羅斷了聯絡。只是這有些說不通此地為何還有如此多的年輕女子,卻沒見到幾個男人,難不成這些女人都是地裡長出來的不成?
“難怪島主說這裡就是一座囚籠。”文搏頗有些覺得無趣,似乎這就是個看門犬不準備幹下去跳槽的故事,牟中流背靠大燮,顯然是下一個主人的最佳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