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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醺,而是異常的明亮,彷彿在其中深藏著一柄絕世的名劍,劍已出鞘,鋒銳深邃,竟是深不可測,以自己多年的經驗與閱歷,在這樣的目光之下竟也似乎無所遁形。
“寧先生,你可願為本王效力?”君宇琤一瞬不瞬地望著寧世臣,問道。
他的語聲仍然極其平淡而且舒緩,然而這語聲之中卻是滿含著絕對的自信、強勢還有無法忽略的霸氣。
寧世臣不禁微微一窒,之前他也曾設想過應該如何周旋,但卻怎麼也想不到君宇琤根本什麼也不說,而是一開口就將一個如此尖銳的問題直接擺在了自己的面前。
事實上,在那六名殺手將他逼至靜僻汙穢的死巷之中,在突然間意識到蘇幕遠已視自己為無用廢棄的棋子而要隨意處理的那一刻起,寧世臣就一直在思考著這個問題。
他忽然意識到,原來自己十數年來的忠心追隨和不遺餘力的付出,卻是連最基本的信任也未曾換來,蘇幕遠甚至連一個當面辯解的機會都不願給自己。縱然無奈,卻也不得不直面自己身為棋子的悲哀,無論是怎樣的自負清傲、自視甚高,亦不過是枚被人利用、任人擺佈的棋子而已,而一枚棋子又如何能夠逃得過最終被犧牲、被捨棄的下場?
冷眼看著這個表面上繁盛如錦的皇都,其中的權力爭鬥從來就未曾停止過,而且愈演愈烈。現如今,似乎已是快要到了圖窮而匕見的那一刻,在這個地方,在這種時候,任何一點細微的行差踏錯,結果就有可能會比死更加的痛苦。
只是,他早已身在其中,除了繼續走下去,根本無法擺脫。
且不說蘇幕遠對於自己已是必欲除去而後快,另一方面自己一旦離了蘇家的庇護,可以想象得到,他這個在多年的權力旋渦之中作孽無數,已染了滿手血腥之人,只怕是在這皇都之中走不出兩步,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他幾乎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在這種時候只有選擇真正的強者和勝利的一方,才是在權力的夾縫之中掙扎求生之道。
紛亂的思潮只在電光火石之間已是沉澱平定了下來,寧世臣鄭重地雙膝跪地,緩緩地道,“是,在下願為端王殿下略盡棉薄之力,任憑殿下差遣驅使。”
“何言差遣驅使?本王如今有一事正需寧先生大力相助。”君宇琤微微一笑,彷彿這一切早已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從桌上整齊的一摞卷宗之中撿出了幾本,並且示意寧世臣上前。
寧世臣走上前來,只看了一眼,縱然他一向都能極好地掩飾自己的情緒,還是不禁悚然動容。一方面自是因為這其中所涉及的內容極為驚人,另一方面卻是因為君宇琤竟然將如此機密重要的檔案給自己觀看而震驚不已,不覺抬眼看向君宇琤。
“本王向來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君宇琤象是知道他在想些什麼,淡淡地說了一句。
寧世臣心下一陣慨然,面上卻也不動聲色。從這當中就可以窺見幾分,君宇琤對人處事上有著成大事者的自信與傲然的氣魄,當然他也很清楚,君宇琤是不會輕易給人欺騙背叛的的機會的,而且膽敢欺騙背叛他的下場不用說一定是悽慘無比的。
寧世臣快速地將那幾本卷宗翻看了一遍,闔上之後,面色凝重,靜默不語。
若非親眼所見,他簡直想象不出端王的勢力竟已滲入蘇家如許之深而且如許之廣,簡直可說是瞭如指掌,顯然並非是一朝一夕之功,而是早有所圖。在這幾本卷宗之中記載了這些年來蘇家如何官商勾結,大肆斂財收歸己用;還有如何賣官鬻爵結黨營私,貪汙善款中飽私囊;以及私開銅山鍛鑄兵械,更有私自招募兵勇欲行不軌的行為;裡面甚至還包括了插手干預後宮等事件。這些都是極為隱秘之事,甚至有些連他也只是略微窺知一鱗半爪,但這上面卻是記載詳盡,而且證據確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