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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的林驚蟄笑著同對方打招呼：&ldo;高叔。&rdo;
高父哎了一聲，將託盤擱在桌上，哐哐哐拿出了好幾個鍋盤：&ldo;多吃點，你丁香阿姨和你周叔叔今早特地去菜市場稱的牛腱和牛筋，還有羊筒子骨，特別新鮮。&rdo;
濃鬱的香味伴隨他揭開蓋子的動作如同爆炸後的蘑菇雲那樣撲面而來，在狹小的閣樓間中迴蕩，汪全的眼睛盯在那個盛放了滿滿的羊骨頭的拌了大把香菜和蒜末蔥花辣椒油的搪瓷盆，神智都險些要被這股香氣拉走。他中午吃了不少東西的肚子毫無預兆地糾結起來，好像餓了三天那樣，發出咕嚕嚕的響聲。
高父開啟桌上的罐子，舀出一小勺裡頭的豆瓣醬澆在那疊被鹵成深紅色的切片牛肉上，笑著道：&ldo;你也嘗嘗這個，你丁香阿姨前幾天剛醃好的豆醬，拿出來多少被吃光多少，現在我們都不往外放了，就在閣樓盛一點。&rdo;
林驚蟄同他道謝，送走了他，高父臨走前不忘提醒：&ldo;不夠吃下來說一聲啊！羊湯味道可好了，還能下點鹼水面！&rdo;
林驚蟄應了一聲，也不當回事，他早上出門前喝了粥，汪全一身酒味，也明顯是吃過飯才來的，這麼大一桌東西能不夠吃才有鬼了。
但回過頭來，他立馬便愣了。
汪全朝他投來眼巴巴的目光，嘴唇抿著，眼睛時不時垂下去看一眼桌上的菜，一臉的欲言又止：&ldo;林總……咱們？&rdo;
&ldo;哦！哦！&rdo;林驚蟄趕忙擺手，&ldo;動吧動吧，趁熱都多吃點！&rdo;
汪全眼疾手快朝碗裡夾了一根羊腿骨。他是會吃的人，第一口就去嘬骨髓。濃鬱的骨髓燙乎乎的，混合著厚重的湯汁吱溜一聲滑進口中，入口即融，滲入味蕾的每一個細胞裡，香料恰到好處卻不喧賓奪主的使用同輕微的羊羶味恍若天作之合。
他整個人都被這一口出乎意料的滋味浸透了，嚥下骨髓後半晌回不過勁兒來。
&ldo;這味道真是……&rdo;也沒空管吃相了，他張口直接用牙齒撕下一塊骨邊顫顫巍巍被燉到蘇爛的羊肉，柔軟的筋腱和鮮嫩的瘦肉咀嚼時每一口都滲透出濃鬱的湯汁，些微的香菜和生蒜帶著另一種辛辣融入其中。汪全這下完全明白這家店門口為什麼會有那麼多頂著烈日也寧願排隊的人了。
他連吃了半盆骨頭，連話也顧不上說，這才空出精力去嘗一口別的菜。
張嘴塞進切得薄厚均勻涼拌調味恰到好處的滷牛腱，汪全咀嚼了幾口，眼睛立刻瞪大了。
他隨即開啟桌上剛才那個罐子，舀出滿滿一勺的豆瓣醬，澆在一片牛肉上，包著塞進嘴裡。
&ldo;唔‐‐&rdo;
他一邊嚼，一邊雙眼放光地點頭，問林驚蟄道：&ldo;林總，您吃米飯嗎？&rdo;
林驚蟄看他吃的那麼香，也有點餓了，聞言索性點點頭，汪全便立馬跑去樓道那兒叫來兩碗米飯。
然後他在自己的那一碗上掏了個小窟窿，直接舀了好幾勺豆瓣醬倒進去，和米飯攪拌均勻。
&ldo;這豆瓣太好吃了！&rdo;他張開血盆大口，筷子一扒拉，三分之一碗米飯便不見蹤影。汪全一邊咀嚼一邊含糊地問滿臉驚嘆看著他吃相的高父：&ldo;叔叔，您家這豆瓣賣嗎？我想買一點，帶回長青。我就著這個就能吃五碗飯！&rdo;
高父驚恐地搖頭，周媽媽一次就醃一小罐，這玩意兒都跟鹹菜似的限量供應，哪兒那麼多可以拿出來賣啊。
汪全得到了否定的回答，不由一臉失望。
目送高父的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