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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聲罵著髒話,過了好一陣之後,才又安慰幾人道:“不用擔心,那欽差是我們張家的門生,不會為難我的。只要聽我的話,保你們不會吃虧。”
幾個親信點頭笑著,心也就放下來。窗外雷雨更疾,幾人隨著隆隆雷聲,喝得越發暢快。就在這時,一名親兵忽然推門而入,帶著滿身泥水跪在張宗禮面前,神色惶急:
“總爺,外面有人叫咱們開門!”
“有人?這見鬼的天氣,哪來的毛神讓咱們開門?不要理他。喊幾個弟兄去看看,留神是韃子偷營。”
幾個軍官也把酒杯放下來。不管人品如何,能在九邊這種地方生存下來,自身的能力和警惕性都不會低,在專業領域方面的素養足以值得信任。就在幾個人準備摸了刀子出去看情況時,那名親兵才補上了後面一句:“他們說……自己是巡按大人身邊的護兵,巡按大人就在後面。是真是假,得總爺您拿主意。”
幾個周身酒氣的軍官帶著十幾個睡眼惺忪的軍兵,手忙腳亂地開啟那沉重厚實的木門,便看到雨幕中的隊伍。
隊伍的規模不算太大,只有幾十人,為首的是個年輕的男子,一臉英武之氣。雖然沒見過范進,但是從精神面貌上,這個男子給這些人已經莫名的熟悉感,讓人下意識認定這就是個軍人,是以絕對不會是巡按。隨著男子讓開身子,幾個身穿蓑衣,頭戴斗笠的人走過來,為首者掀開斗笠,朝張宗禮看了一眼,隨後將一枚印章朝他手上丟去。
“自己看看,免得說我是冒認。”
“不敢!卑職不敢!”張宗禮這時早沒了方才喝酒時的豪邁,人跪在雨水中,連頭都不敢抬。身後計程車兵也齊刷刷跪下來,人人心中忐忑不安。不管嘴巴上怎麼強硬,總歸是大明朝計程車兵,見到代表朝廷的巡按心裡肯定比較慌亂。再者說來,大明邊軍自身就是一坨爛賬,如果按照規條查下去,基本沒誰是乾淨的。在另一個時空中,張居正死後戚繼光被清算,重要罪證之一,就是薊鎮練兵糧餉開支賬冊全部丟失,無從核銷。以戚繼光為人尚且如此,其他人就更不必說。不查自然沒關係,如果想要查誰,誰的腦袋一定留不住。
是以當欽差出現在面前時,這些人的心思都有點忐忑,包括早已經得到訊息的張宗禮。他本來已經有所準備,可是當范進的目光掃過他的面門時,恰好空中一道閃電劃過,隨著便是一聲驚雷,他的心莫名一緊,眼前的白面書生在閃電映照下,相貌竟是異樣猙獰。
范進並沒有發火或是懲辦誰的意思,走進來就直奔張宗禮的房間,看著桌上的酒肉一言不發。張宗禮摸摸頭,陪笑道:“弟兄們這些日子太辛苦了,下大雨的時候沒仗打,所以小的犒勞犒勞大家。”
張財這時摘下斗笠露出面目,朝張宗禮道:“這話說的混賬!你們在房子裡還辛苦,欽差老爺冒雨登山又怎麼說?一點眼力見都沒有,真不知道你是怎麼學的差事。快去重新備辦一桌酒席,越快越好。還有房子預備好沒有,老爺這隊一共六十三個人,全都要休息,要口糧。哪個辦不下來,就算老爺不辦你,咱張家的家法也不饒。”
“財伯別生氣,小的這就去辦,馬上去!”
張宗禮擦著頭上的雨水,轉身向外走,張財朝范進賠笑道:“這幫丘八,就是腦子不好用,一點眼力見都沒有。老爺別跟他們一般見識。”
“無妨。我來這裡是求財的,只要生意做得成,一切都好商量。”范進這時已經在身邊的人伺候下,脫下自己的斗笠蓑衣,身邊兩個女子,一個年紀略輕英姿颯爽,一個年齡大一些,卻如盛開牡丹,正在好年華。
張財在塞外跑生意時遠遠見過三娘子幾次,現在看來,感覺這上了幾歲年紀的女人有些像是三娘子,但是又拿不準,只在心裡記下。他又道:“張宗禮這個混賬東西,不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