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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天色還不到午飯時分,但是一品香裡已經高朋滿座,四方平定巾代替了瓦愣帽,放眼望去,酒樓裡基本都是讀書人。其實自從鄉試將要到來,廣州城裡的文會就沒斷過,有時開在紅袖招這等清樓,有時就會選在一品香這種最出名的酒樓。而一品香美貌又有丰情的掌櫃加上那些可人盲女,自然是這些獻寶書生聚會的首選。
由於茶樓的護衛厲害,書生們倒是不敢做的太過分,也最多是討討口頭便宜,或是寫首詩文給老闆娘送去。遺憾的是這老闆娘到底賣狗肉出身不通文墨,於這些名詩佳句從未有過回應,也就少了幾多佳話。
盲女阿巧的表演已經越發純熟,讓看客聽的入神。一曲唱罷,便有不少賞錢送過來,美豔動人的老闆娘親自出來向大家道謝,又豪爽地表示自己請各位才子喝涼茶。
二樓的門簾輕輕挑起,一個年輕書生向下看著,忽然放下簾子道:“那盲女就是阿巧吧?相貌倒是清秀,尤其氣質楚楚可憐,也難怪玉舟為她痴迷。只是沒想到,范進居然不肯放人?讓這盲女做玉舟的偏房,難道不是她的造化,范進扣著人不放,這就未免太不知趣了吧?”
正中位置坐的,是個二十幾歲的書生,長身玉面儀表非凡,不但相貌英俊氣質也極是出眾。一身織錦道袍亦顯示出其不菲的財力,摺扇在手裡輕輕搖著,
“朗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閒談莫論人非,我輩書生當做君子之向,怎麼能在背後說人短長?再說我也聽說過,不是范進不放人,是這盲女不願嫁,玉舟再怎麼痴迷,也不能強人所難不是麼?”
“這……多半是託詞吧?只要範退思點個頭,哪有那女人自己說不的份。”
“袁兄,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如果按你這麼說,玉舟一片痴情,豈不是變成了強梁般的蠢物,這可是有損他一片赤誠之心。”
那書生乾笑兩聲,點頭道:“夢楚兄說的對,真不愧是狀元子弟,見識就是不凡,小弟錯了。”
“無妨,知過能改善莫大焉,朗生可以及時認錯,亦是一件大善。我們讀書首先修的是心,自己的心要放正,處事才能公道。將來大家都是要為朝廷效力的,如果心不能公正,又怎麼能夠替天子牧守一方?大家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幾名書生點頭,認可著這年輕書生的觀點,名為朗生的書生道:“林兄,你這心胸小弟比不了,我只是不服。南海捧范進出來,若是有真才實學,那自然沒什麼可說。可是他卻是靠著手段上來的,又是寫幼學瓊林,又是參贊軍務,與制軍走的近,這科場上還能公道?”
名為林夢楚的青年書生來自潮州,其祖上是正德年間的狀元林大欽,也是有明一朝以來,潮州唯一的狀元郎。其家學淵源自身極有才情,又師從福建名士李贄,是潮州年輕一代中的頭馬,這一干書生自然以他為首。進雖然與他們沒見過面,但是知名度太高,具備和林夢楚角逐解元的資格,自然被這幾個潮州書生們當做了敵人看待。
林夢楚笑了笑,“朗生,你這就想錯了。天子重文章,何須講漢唐?連詩詞如今都是小道,何況是出幾本書?幼學瓊林那書當然是好,但是隻和蒙童用,充其量塾師手段,於科闈何益?至於他隨後寫的那什麼俠義金鏢,就更是詞話小道,上不得大雅之堂,於舉業上亦無助力。當然,範兄的文章我拜讀過,那是極好的,若是閉門苦讀,精研文墨,這一科的解元有望。可是眼下範兄俗務纏身,科闈在即,人卻還在羅山,我只怕他自誤前程。”
“林兄,話不能這麼說,他可是制軍眼前紅人。”
“詹兄,這就是你的不是了,怎麼可以胡亂揣測?制軍為國朝柱石,乃是棟樑之臣,怎會公私不分?再說,這科鄉試的主考,是自京中而來的內翰擔任。龐、伍二位內翰自十日前入廣州,即入荊闈,關門落鎖以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