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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沽了酒回來,自有道理。”蔣平介面道:“不瞞仙長說,小道也愛杯中之物。這酒原是咱們玄門中當用的。乞將酒器付與小道,待我沽來,奉敬仙長如何?”那老道聽了,滿面堆下笑來,道:“道友初來,如何倒要叨擾。”說著話,卻將一個酒葫蘆遞給四爺。四爺接過葫蘆,又把自己的漁鼓簡板以及算命招子交付老道。老道又告訴他賣酒之家,蔣平答應。回身去不多時,提了滿滿的一葫蘆酒,額外又買了許多的酒菜。老道見了好生歡喜,道:“道兄初來,卻破許多錢鈔,使我不安。”蔣平道:“這有甚要緊。你我皆是同門,小弟特敬老兄。”
那老道更覺歡喜,回身在前引路,將蔣平讓進,關了山門,轉過影壁,便看見三間東廂房。二人來到屋內,進門卻是懸龕供著呂祖,也有桌椅等物。蔣爺倚了招子,放了漁鼓簡板,向上行了禮。老道掀起布簾,讓蔣平北間屋內坐。蔣平見有個炕桌上面放著杯壺,還有兩色殘餚。老道開櫃拿了傢伙,把蔣爺新買的酒菜擺了,然後暖酒添杯,彼此對面而坐。蔣爺自稱姓張,又問老道名姓,原來姓胡名和。觀內當家的叫做吳道成,生的黑麵大腹,自稱綽號鐵羅漢,一身好武藝,慣會趨炎附勢。這胡和見了酒如命的一般,連飲了數杯,卻是酒上加酒,已然醺醺。他卻順口開河,道:“張道兄,我有一句話告訴你,少時當家的來時,你可不要言語,讓他們到後面去,別管他們作什麼。咱們倆就在前邊給他個痛喝,喝醉了,就給他個問睡,什麼全不管他。你道如何?”蔣爺道:“多承胡大哥指示。但不知當家的所做何事?何不對我說說呢?”胡和道:“其實告訴你也不妨事。我們這當家的,他乃響馬出身,畏罪出家。新近有他個朋友找他來,名叫花蝶,更是個不尷不尬之人,鬼鬼祟祟不知幹些什麼。昨晚有人追下來,竟被他們拿住,鎖在後院塔內,至今沒放。你說,他們的事管得麼?”蔣爺聽了心中一動,問道:“他們拿住是什麼人呢?”胡和道:“昨晚不到三更,他們拿住人了。是如此如彼,這般這樣。”蔣爺聞聽,嚇了個魂不附體,不由驚駭非常。
你道胡和說什麼“如此如彼,這般這樣”?原來韓二爺於前日夜救了巧姐之後,來到桑花鎮,到了離所,便聽見有人談論花蝶。細細打聽,方才知道是個最愛採花的惡賊,是從東京脫案逃走的大案賊,怨不得人人以花蝶起誓。暗暗的忖度了一番,到了晚間,託言玩月,離了店房,夜行打扮,悄悄的訪查。
偶步到一處有座小小的廟宇,藉著月光初上,見匾上金字,乃“觀音庵”三字,便知是尼庵。剛然轉到那邊,只見牆頭一股黑煙落將下去。韓爺將身一伏,暗道:“這事奇怪!一個尼庵,我們夜行人到此做什麼?必非好事。待我跟進去。”一飛身躍上牆頭,往裡一望,卻無動靜。便落下平地,過了大殿,見角門以外路西,單有個門兒虛掩,挨身而入,卻是三間茅屋。惟有東間明亮,早見窗上影兒是個男子,巧在鬢邊插的蝴蝶,顫巍巍的在窗上搖舞。韓爺看在眼裡,暗道:“竟有如此的巧事!要找尋他,就遇見他。且聽聽動靜,再做道理。”穩定腳尖,悄悄蹲伏窗外。只聽花蝶道:“仙姑,我如此哀懇,你竟不從。休要惹惱我的性兒,還是依了好。”又聽有一女子聲音道:“不依你,便怎樣?”又聽花蝶道:“凡婦女入了花蝶之眼,再也逃不出去,何況你這女尼。我不過是愛你的容顏,不忍加害於你。再若不識抬舉,你可怨我不得了。”又聽女尼道:“我也是好人家的女兒,只因自幼多災多病,父母無奈,將我舍入空門,不想今日遇見你這惡魔,好!好!好!惟有求其速死而己。”說著,說著,就哭起來了。忽聽花蝶道:“你這賤人,竟敢以死嚇我。我就殺了你!”韓爺聽到此,見燈光一晃,花蝶立起身來,起手一晃,想是抽刀。韓爺一聲高叫道:“花蝶,休得無禮!俺來擒你!”
屋內花衝猛聽外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