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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走個流程而已。
沈樹人得知自己進了六十人面試範圍後,就知道二甲“進士出身”是有了,不至於淪落到“同進士”。至於“進士及第”,他壓根兒就沒想,也知道自己沒實力。
面試的地點跟前一天的建極殿相距不遠,就在西邊一些的文華殿。
眾人行禮後,崇禎率先問了他最看好的魏藻德:
“如今內外交訌,朝廷百官降賊者甚眾,堅貞為國者日稀,諸卿以為當如何整頓?魏藻德,你先說。”
魏藻德抖擻精神,連忙出列:“陛下,臣以為,文武心志不堅、不能勤於國事,多因朝廷選官注重虛文,不能砥礪仁人節操、恢弘志士之氣。
正所謂知恥近乎勇,可如今朝中風氣,不以貪鄙軟弱為恥。甚至頗有朝廷重臣,覺得應該寬宥各地府縣降賊之人,給他們所謂‘自新’的機會。
殊不知,此惡例一開,雖能挽回一二迷途失足之人,卻也讓天下風氣頹敗,知恥清正之士羞於與之為伍。長此以往,朝廷風氣日下,卻如入鮑魚之肆,久而不問其臭。”
沈樹人在旁邊,心中毫不意外,因為他知道,這就是史書上說的、崇禎十三年科舉時,皇帝本人喜歡聽到的政治態度。
果不其然,崇禎立刻大喜,出言褒獎了魏藻德這個“對惡劣官員零容忍”的道德楷模。
旁邊其他準進士聽了皇帝的態度,再被崇禎問到時,很多沒骨頭的也就紛紛附和,變著花兒強調“整肅朝廷風氣”的重要性。
有些激進的考生,唯恐自己的發言不能讓皇帝留下深刻印象,很快就把發言往實證舉措上歪樓了。
說著說著,有幾個考生義正詞嚴地說,應該把目前關在大牢裡的原六省督師熊文燦儘快問斬!
以警戒那些原則性不強、對那些降賊後反正人員心懷期待、指望反賊改過自新的官員!
忠誠不絕對,就是絕對不忠誠!原則性問題不能含糊!
很快,持這類觀點的準進士,都給崇禎留下了好印象。可惜他們人太多,說辭雷同,不太變得出花來,最後識別度也就不太高。
在沈樹人身邊,他的同伴方以智聽到這種應對,已經暗暗搖頭,還趁著別人不注意,跟沈樹人竊竊私語:
“陛下親自策問,怎麼就成了所有人一起唱高調?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實在是危險。如今天下人有幾個敢說自己從未對不起大明過?
如今領兵抵抗流賊和建奴的將領,有些是流賊反正,有些曾擁兵自重、儲存實力、陷長官於不救……問題太多了。真要責之以無恥、論跡又論心,怕不是有千軍萬馬要逼到李闖建奴那邊。”
沈樹人也嘆息著微微搖頭,示意方以智別急:
“兄所言甚是,不過今日是陛下策問,不是御前辯論。兄若覺魏藻德所言不妥,也該另想一套舉措、就事論事。不能直接反駁、破而不立。”
策問和辯論最大的區別,就在於辯論可以只駁倒對方,自己提不出解決方法。
而策問必須是“你行你上啊”,上不了就免開尊口,否則絕對是君前失儀,還會被皇帝嚴懲。
方以智覺得魏藻德無恥,但他還真想不到另一套解決辦法,只能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