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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蘭登的探尋目光,派恩巡長幽然嘆了一口氣。
“在你眼中,蠕行者是鑲嵌物,但在蠕行者眼中,你才是鑲嵌物。”
“蠕行者沒有死去,它一直活在你的身體裡。鑲嵌初期你們耦合而動,看似一體,實則互不打擾。一旦完成融合,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派恩放慢語速,一臉凝重:“這意味著你的大腦,不,你的靈魂將被憑空塞入一個靈魂,一段記憶,一個意識……”
“這不是讀一本書、翻閱一個人記憶那麼簡單。”
“我的引路人霍普先生告訴我,鑲嵌物將徹底融入我們的靈魂,我們甚至無法分清自己究竟是人類,還是鑲嵌物,甚至會因為鑲嵌物的記憶,渴望鑲嵌物的生活方式。”
“一旦我們的意識倒向鑲嵌物,我們也將滑向失控深淵,淪為可憎之物。”
李慎之聞言毛骨悚然。
他不是驚懼鑲嵌融合,而是悚然意識到,一旦派恩和夢魘女妖完成融合,豈不是將洞悉他的秘密?
“你的意思是,我們將完全繼承鑲嵌物的記憶?”李慎之有些艱澀問道。
“不是繼承,是相互交融,不分彼此。”
李慎之沉默了。
“這就是獲取力量的代價,不過,此事並非無法解決。”
李慎之驀然抬頭,就見派恩巡長繼續道:“人類之長在於理性和邏輯,透過後天學習,構建邏輯閉環,強化自我認知,可以抵禦鑲嵌物的干擾。”
李慎之點了點頭問道:“那為什麼不抹殺鑲嵌物的記憶,或者說靈魂?甚至直接鑲嵌初生的可憎之物。”
派恩搖了搖頭:“如果將鑲嵌物換成嬰兒,你覺得會獲得什麼?”
李慎之皺眉:“嬰兒可以成長?難不成鑲嵌之後,可憎之物便停止發育了?”
派恩道:“當然不是,即便是鑲嵌,也不會影響主體和鑲嵌物的生長。”
“關於這個問題,說實話,我也不清楚。範倫丁大人曾說過,所有嘗試鑲嵌初生可憎之物的鑲嵌者,最後無一例外都瘋了。對於我們來說,鑲嵌物本身的記憶,既是一種詛咒,也是一種恩賜,它們能讓我們更加理性的認知自我,如果失去這個對照記憶,我們將會更加悲慘。”
這番古怪之言,令李慎之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一般情況下,我們多久能完成鑲嵌物的融合。”
“一天。”
“啊?”李慎之詫異。
“或一輩子。”
李慎之愈發糊塗。
“不要給自己設定期限,這隻會讓你放鬆警惕,融合是一個循序漸進且微不可察的過程,從鑲嵌成功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已經和鑲嵌物開始了融合,偶爾你會發現莫名熟悉的街景,乃至熟悉的人,一定要警惕,這也許根本不是你的記憶,而是鑲嵌物造成的。”
李慎之點了點頭:“那記憶的融合,是從嬰兒時期開始,還是……”
話未說完,派恩便抬手打斷:“沒有規律,不要嘗試投機取巧,記住,理性才是我們最強大的武器。”
“我其實不該和你說這麼多,這是治安長的工作,他們畢竟已經鑲嵌了兩頭可憎之物,對此更有經驗。”
“好了,你現在最要緊的事情是洗個熱水澡,然後再去面見範倫丁大人,現在的你就像是下水道里的老鼠。”
派恩調侃道,化解略顯沉重的氣氛。
李慎之低頭一看。
可不是,現在的他,渾身滿是斑駁不堪的結痂血塊,看起來又髒又臭。
也對,關於鑲嵌者,後面有的是機會詢問,不急於這一時。
隨後,在派恩的指點下,李慎之離開鑲嵌室,進了旁邊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