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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抒苒是真的記不太清了。
儘管那首曲子她練了兩個月,但畢竟過去了那麼久,她只能記得自己為了這首曲子捱了多少頓打。
她是看著琴譜、憑著記憶彈的,下手難免會有些猶豫。
未經改編的片段也顯得過分的難,她要麼彈得斷斷續續,要麼就是蜻蜓點水,用反覆的和絃渾水摸魚。
曲中那麼多豐富的感情,她勉強算得上是展現了別樣的自由感。
不過陶抒苒是最討厭半途而廢的,她厚著臉皮磕磕絆絆地把整首曲子彈完,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一轉頭,坐在她身旁的姜寒棲居然在看著她出神,往日裡清澈的雙眼在陰影中顯得有些深邃,似乎是在回憶著什麼。
什麼嘛,她有彈得那麼難聽嗎,難聽到要靠發呆來逃避了。
「我都說了不想聽的話就拍拍我嘛……」等了半天也沒等到誇誇,陶抒苒不滿地撅起了嘴。
「沒有。」姜寒棲眨了眨眼睛,仍舊凝視著她,「我就是覺得,像是在做夢一樣。」
人的記憶就像是被封存在一個個智慧密碼箱裡一樣,當接收到恰當的密令刺激時,那段相應的記憶就會隨即鋪展開來;當密令高度吻合時,甚至會讓人產生時光倒流、重返過去的錯覺。
陽光散漫的午後,棕色調的房間,最普通的三角鋼琴,還有坐在彈琴人身邊的自己。
不是枯燥悶熱的夜晚,不是嘈雜喧鬧的會場,不是鎂光燈下的舞臺,不是遙不可及的女孩。
但只需幾個流暢靈動的音符,彷彿就可以把她瞬間帶回那一刻,彷彿就可以彌補所有的遺憾。
姜寒棲繼續道:「我以前一直覺得挺奇怪的,為什麼總會有人在音樂會謝幕後去送花。但我剛剛才突然想到,如果不送花的話,靠貧瘠的語言怎麼會夠呢?我應該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去傳達心意了吧。」
「油嘴滑舌!」陶抒苒才不信她說的話呢,姜寒棲肯定是想多吹點彩虹屁來掩飾她剛剛在發呆的事實。
「好吧,我現在也確實只能用說的了。」姜寒棲輕笑了一下,身子也朝她微微傾斜了一點,「我說,苒苒,我喜歡你。」
「……」
突如其來的告白讓陶抒苒瞬間漲紅了臉,她都不知道是今天第幾次臉紅了,自然垂放在琴凳上的手指也不自覺摳緊了凳面。
兩人原本就是並肩坐著的姿勢,姜寒棲此時朝她一靠近,她甚至可以感覺到對方身上散發出的陣陣溫熱。
陶抒苒回望著姜寒棲的眼睛,那雙眼睛似乎在看她,又似乎在看著別的什麼。
她的腦中靈光一閃:「姜寒棲!你你你,你不會那個時候就,就那什麼我了吧!」
那時候她可才剛剛小學畢業,這也太禽獸了吧。
陶抒苒一臉的難以置信。
「怎麼可能。」姜寒棲認真思考了一下,鄭重地回答,「只能說是產生了點興趣,當時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後來真的認識了,又感覺沒辦法只滿足於友情了。」
她這番話說得半真半假,其實就算陶抒苒現在要她退回到朋友的位置上,她也會二話不說照做的。
陶抒苒聽得有些高興,臉上的梨渦也現了出來:「那我也和你坦白好了!其實我高一剛入學的時候就、就覺得你挺好的。」
她說得比較含蓄,姜寒棲卻認真聽了進去:「唔,哪裡好呢?」
「就是好嘛!」陶抒苒支支吾吾,「就,成績好、長得好、家世好,喜歡你的人那麼多,你肯定知道他們都喜歡你什麼呀。」
家世好……是指什麼呢?
姜寒棲面上微微一笑,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兩個人在琴房沒坐多久就出來了,打算往樓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