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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瑄五年四月,在沈蹊的帶領下,大魏向義邙正式發起進攻。
這場戰爭發動得猝不及防,軍報還未傳入京城,沈蹊便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佔了赤鼎山關口。
彼時正值四月,人間春滿,她也第一次看到北疆的綠樹抽開了新芽。前日沈蹊突然下令攻打義邙,之後親自先率一隊輕騎抄赤鼎山而去。他先前闖過一次敵方大營,對義邙軍營的地勢環境很是熟悉,也知道義邙的牢獄在何處。
唯一的問題便是。
聖命未達,沈蹊卻敢擅自率兵。
一個“攻”字落下,跪在沈蹊腳邊的應槐震愕地仰起臉,他滿眼震驚,望向已拂袖背對著自己的男子。
沈蹊字字平穩,卻又擲地有聲。
這是沈驚遊第二次違抗皇命,嚇得應槐膽戰心驚。
他雖然很想救出安翎郡主,可也深知,私自帶兵私自開戰的下場。
可沈蹊根本不理會他,冰冷的月色下,他神情淡漠。桌上一張輿圖鋪展開,他眉心微凝,開始謀劃行軍路線。
任憑應槐如何勸阻,沈蹊都沒理會他。
出兵那日,蘭芙蕖起了個大早,跑到沈蹊帳子後,從樹幹之後悄悄探出一個腦袋。
帳外,是同樣整裝待發的北疆將士。
他的頭髮束成一個高高的馬尾,身披銀甲,自帳內走出。他步履平穩,執著長劍的手亦是不打任何顫。蘭芙蕖偷偷站在樹幹與帳簾後,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烈日之下,他端的是意氣風發。
蘭芙蕖心思微動,聽著整裝的號角聲,忽然很想上前去抱抱他。
男人身姿頎長,挺拔得像一棵松。
似乎某種感應,他微微側首,望了過來。
原本平靜如水的眸色,終於泛起溫柔的波瀾。
於眾目睽睽之下,沈蹊走向她。
日影翕落,墜在他銀白色的甲冑之上,折射出一道奪目的光芒。他整個人更如那烈日一般耀眼奪目,走過來時,蘭芙蕖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清香。
許是被這麼多人注視著,她莫名感到緊張。
蔥白的手指輕輕扯了下郎君的袖子,少女有幾分惶恐道:“你、你怎麼走過來了,我只想遠遠地看著你。”
沈蹊彎下身,清淺的目光落在她秀淨的面龐上。似是不安,她輕輕咬著下唇,手指上的力道也加重了些。
此次他要出兵。
應槐攔他,其餘部將攔他……幾乎所有人都在攔他。
只有蘭芙蕖,未曾攔過他。
四月樹影葳蕤,風吹得她睫羽微動,少女眼底噙著溫柔的光,對他輕聲細語:
“蹊哥哥,你要平安回來。”
“我給你做的平安符還沒有繡完,等你回來,我幫你係上。”
系在腰間。
與那一枚芙蕖玉墜子牢牢綁在一起。
保佑他平安,順遂,無慮無憂。
直到這一聲捷報傳來。
她的平安符正在收針了(),????9()9『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蘭芙蕖慌忙放下手裡的東西,出去迎他們。
雖說打贏了仗,但幾人面上沒有分毫喜悅。尤其是應槐,神色嚴肅而低沉。
她反應過來:“安翎姐姐呢?”
仗是打贏了,人卻沒有救回來。
周遭氣氛亦是陰沉下去。
已經天了。
整整日,還沒有安翎姐姐的訊息。
怎麼辦?
“繼續打,”沈蹊卸下甲冑,聲音很平穩,“打到他們放人,打到他們求饒,打到他們割地劃城。”
聽到這話,一直靜默不語的應槐忽然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