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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邙人娶妻成親,並不似中原那般繁瑣。
中原人講究的“三書六禮”,到了義邙,也就剩下簡單的納徵、請期、親迎。至於所謂的婚書,義邙這邊更沒有人會去特意準備。義邙的新郎官會列一份類似於禮書的禮單,除去房契、地契、奴契,剩下便是牛羊馬匹之類的聘禮。
蘭芙蕖坐在帳子內,木然地看著那些義邙人進進出出地置備東西。這一門親事定得匆忙,周圍人亦是忙得像熱鍋上團團轉的螞蟻。周遭鑼鼓喧天,為寂寥清冷的冬日,增添了一份歡快的喜氣。
“蘭姑娘,這是禮單,您過目。”
她坐在桌案前,冷冷地瞧了那單子一眼。
月幟見狀,遞給對方一個眼色,上前接過禮單,用蹩腳的中原話念了起來。
蘭旭的舅舅,是義邙的君主,這場喜宴自然置備得聲勢浩大。禮單上的東西也不少,考慮到她也用不著活牛活羊,蘭旭還貼心地將這些牲畜等價換作了金銀珠寶。
月幟唸完。
將禮單壓平,放在桌上。
這幾日義邙的天氣甚好,陽光暖融融的,穿過簾帳,落在人身上。光影落在少女面上時,她清麗的面龐上是有氣無力的生氣。這是她絕食的第三天,明日,便是她與蘭旭的婚期。
這些天,她水米不進。
以自己單薄的方式,無聲抗議著。
她這般倒是急壞了月幟。這小後生在帳外來來回回踱步,鍥而不捨地研發新的菜品,只為討得她的歡心。
然而,無論他再怎麼煞費苦心,蘭姑娘始終未動一下筷子。
這幾天,蘭旭也沒來看她。
蘭芙蕖知道,他這是在躲著自己。
蘭旭不敢見她。
她很清楚,自己與蘭旭的婚事不知虛實,但義邙王以此逼迫沈蹊現身,才是板上釘釘的事。他們在以自己為誘餌,引誘沈蹊上鉤,在這險象迭生的敵營之內,自己不過是一枚棋子。
但她還對兄長抱有一絲念想。
眾人散後,帳內只餘月幟清點賬目。他頻頻側過頭,朝案前撐著臉小憩的少女望去。短短几日,她消瘦了許多,整個人也變得鬱鬱寡歡,好像一朵將要凋零的芙蕖花。
“蘭姑娘,其實,嫁給蘭公子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月幟道。
“我們公子一表人才,還是主上的親外甥。不僅如此,他對您也很細緻周到。如今不來見您……許是要事在身,著實走不開。蘭姑娘,我們義邙這邊還有個規矩,新婚夫妻在大婚的前三日,雙方是不能見面的。”
“所以,蘭公子他不是故意不來見您。您……多少也吃吃飯,就算是不吃飯,不能連水都不喝了,這樣您的身子會扛不住的。”
蘭芙蕖壓下眼睫。
片刻,終於開口,聲音有些虛弱:“外頭如何了?”
“喔。外頭啊,還在準備明日的婚事呢。雙喜臨門,甭提多熱鬧了,
姑娘要出去看看嗎?”
蘭芙蕖搖搖頭。
她問的不是這個。
“人……捉到了麼?”
月幟一愣。
半晌,才反應過來她在問什麼。
“還沒有捉到沈驚遊。”
赤鼎山那邊,也沒有任何訊息。
拓拔將軍派去的人馬,沒有搜尋到沈蹊。很有可能的是,沈蹊並未出義邙,還藏在軍營裡。
這些天,拓拔頡大肆宣揚蘭旭與蘭芙蕖的婚事。
聽聞,她稍稍放下心,下一瞬又有些心慌。一道冷風吹刮入帳,她撫著心口,咳得很兇。
嗓子又幹又疼,她索性也不再言語。蘭芙蕖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幾日,心中只記掛著,沈蹊,快逃,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