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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棗兒被猛然出現的黑影嚇了一跳，腳下一滑，一屁股坐進了水裡，小裙子輕盈的浮在水面上，像一朵盛開的白蓮花。
&ldo;就是不要。&rdo;趙棗兒有些生氣了，渾身濕透的感覺很不好，她撐著地面站起身，又沾了一手的黑泥。
&ldo;為什麼啊‐‐&rdo;那聲音又問了一次，這回聲音變了，從剛剛細細輕輕的尖聲變成了上了年紀的男聲，&ldo;我有很多好玩的東西。&rdo;
趙棗兒小小年紀，聞言竟翻了個白眼：&ldo;不要騙小孩了，你才沒有好玩的東西。&rdo;若要說為什麼趙棗兒對暗處裡的鬼這般習以為常，自然是因為從有點兒意識開始，她就有了很多&ldo;鬼朋友&rdo;。他們一起玩、一起聊天、扮家家酒、跳格子丟沙包，別的小孩子不願意跟她玩的專案，鬼朋友都能陪她玩個痛快。
年紀更小些的時候，趙棗兒並不知道什麼是鬼，也不覺得鬼和人又有什麼區別，甚至在她看來，鬼不會說她是怪孩子，也不會說那些讓她討厭的話，它們會順著她的想法，照顧她的身體，分享所有的快樂，說來或許諷刺，但趙棗兒的成長經歷中，&ldo;朋友&rdo;這一課是鬼教與她的。
長到六歲後，趙棗兒心智稍微成熟些了，開始知道鬼和人的區別，開始學著爺爺趙大匡的樣子對某些鬼視而不見，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爺爺說，世界上有好人，也有壞人，好人死了是好鬼，壞人死了是壞鬼，所以要學會保護好自己，不跟陌生人說話，也不跟陌生鬼說話。
趙大匡的這番教育還是很有意義的，但這也導致了趙棗兒在沒有人類朋友之後也失去了鬼朋友，變得日漸沉默、話少，有時候安靜得彷彿不存在。
&ldo;哈哈哈，你難道不是小孩子?&rdo;
&ldo;所以讓你不要騙我嘛。&rdo;趙棗兒頗為豪邁地揪起裙子，小小的手一使勁，擰出裙子裡是水，&ldo;我不會跟你玩的。&rdo;
&ldo;可是‐‐&rdo;黑影一晃，又擋在了趙棗兒身前，&ldo;我很喜歡你啊，你很香，很好聞‐‐&rdo;
黑影湊近趙棗兒，聞她身上的味道，趙棗兒直覺反感，伸手去推，誰知那鬼竟不像她以往遇到的任何一個一樣可以被她觸碰到，她像是伸進了一團棉絮裡一樣，一開始覺得輕飄飄的，什麼也沒摸著，只是奇怪，然而收回手的時候，又像被泥裹住了一般，突然無法掙脫。
直覺自己被抓住了，趙棗兒心裡一慌，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爺爺也不在身邊，頓時有些不知所措。也直到這一刻，她才醒悟不對勁‐‐不是因為周圍太過於漆黑她才看不見鬼的模樣，而是這鬼根本就是一團漆黑!
&ldo;你不是鬼&rdo;趙棗兒聲音抖了起來。
&ldo;那我是什麼呀?你說我是什麼呀?&rdo;黑影笑了起來，又換了個聲音，不男不女的細嗓聽起來不倫不類。
趙棗兒沒有答話，黑影本裹著她的手，現在慢慢攀上了她的手臂，從黑影裡發出更多不同的聲音，不只是男聲女聲，還有大人老人小孩，這些聲音開始自問自答，又像是有一群人在說話。
&ldo;她問咱們是什麼‐‐&rdo;
&ldo;告訴她，告訴她!&rdo;
&ldo;她身上好香啊，你們聞到了沒有?&rdo;
&ldo;聞見了，跟豬蹄一樣香‐‐&rdo;
黑影裡的聲音嘰嘰喳喳個不停，趙棗兒奮力掙扎著往外拔自己的手，面板上傳來細密的痛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