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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裡的太醫和範景一同診治,漸漸地,太醫對範景讚嘆不已,在範景的調理下,李年的病似乎真的能好。
那日範景又診了脈,突然說,可用旁的東西代替琥珀金蟾做藥引,只是需要多翻翻醫書。
李桑桑按捺住興奮,又說道:「範大夫翻了許久了醫書,有了辦法嗎?」
李叢放下綠菊,對李桑桑笑了笑:「正是要和你說一說這件事,」他擺弄了一下綠菊,說道,「範兄覺得,天疆雪蓮可替代琥珀金蟾做藥引。」
李桑桑吸了一下鼻子,眼眶有了薄紅。
李叢緊張道:「桑桑,怎麼了?」
李桑桑搖頭:「沒什麼,只是,終於有辦法了。」
天疆雪蓮雖然難得,可不似琥珀金蟾,是皇室的秘藥,簡直像是傳說中的東西一般。
這些日子她一直繃緊了神經,擔驚受怕,委曲求全,現在終於可以鬆懈下來。
鬆懈下來的李桑桑軟軟綿綿,李叢將李桑桑輕輕攬進懷裡,只是挨著她的肩膀,親近又莊重,他溫柔說道:「桑桑不必再委屈自己。」
李桑桑甕聲甕氣:「嗯。」
不必委屈自己。
她與高桓糾纏的契機是李蓁蓁大婚,大婚之日沒有鬧出事情讓徐皇后動怒,她本該全身而退,只是有了父親的信件一事讓她身不由己。
後來因為父親的病,她對高桓另有所求,只能委曲求全。
現在一切柳暗花明,李蓁蓁之事已經木已成舟,高桓承諾不會再提李年謀逆一事,父親的病也有了別的法子。
往後,高桓和她不必再糾纏。
也許因為那日衛國公府的事,高桓對她略微多了一點看重,但這點看重微乎其微。
本來李桑桑有許多討好的後招要使,現在,都不用了。
一切戛然而止,剛剛好。
李桑桑仰頭看李叢:「阿兄,真好。」
真好。
含涼殿。
徐皇后看著崔氏畫像上的墨點,問小太監:「六郎選了崔氏?」
小太監躬身回答:「太子殿下一片孝心,顧念著娘娘的意思,選了崔娘子。」
徐皇后轉頭,看著高檀,笑道:「你這是做什麼?猜錯了六郎心意,還是想要給你的玩伴體面。」
高檀驚訝是有的,卻不多。
那日撞破高桓和李桑桑的私事,讓她以為高桓待李桑桑是不同的。
她沒有想到,高桓竟然真的只是玩弄李桑桑。
她心裡有氣,在含涼殿裡不好撒。
高檀撒嬌:「我猜錯了,太子大概只是有一點看中李三娘子,可是母后,三娘子是我的玩伴,你不能委屈她。」
徐皇后看了高檀,有些失笑。
她真的被撒嬌的女兒哄住了,太子婚姻大事,怎能如此兒戲。
她暫且壓下,只是說道:「太子妃定下崔氏,其他的人,等宮宴後再定奪。」
先前的螃蟹宴只是引子,後面宮宴才是重頭戲。
徐皇后換了衣裳,重新整妝,讓太監傳話天子。
夜裡,天子來到含涼殿。
徐皇后依偎在天子身旁,徐徐說道:「論家世才學,崔氏都是一等一的,臣妾想,沒有人比她更適合做太子妃。
……東宮沒有旁的人,臣妾還要為六郎多挑幾個好的。
……宮裡許久沒熱鬧了,臣妾打算讓這些小娘子進宮,看相貌舉止,定下位份。
……陛下以為如何?」
徐皇后絮絮說了許久,發現皇帝沒有應答,略微好奇地抬頭看了一眼。
皇帝頓了一下,說道:「三郎府裡也沒人,這裡面挑上幾個給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