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 (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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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好惡!
文宗也說:給個刺史還是可以的。
鄭覃卻說:頂多讓他做洪州司馬。
洪州在今江西省南昌市,距離長安三千里,而且那人原本就是衡州(今湖南省衡陽市)的司馬。衡州司馬調任洪州司馬,只不過從中州調到了大州,保他的人當然不幹。於是兩派在皇帝面前吵成一鍋粥,互相攻擊,不可開交。
退朝後,文宗問身邊人:宰相這樣,像話嗎?
身邊人說:是不像話,但鄭覃他們也是一片忠心。'19'
文宗沒有再說什麼,也無話可說。他早已領教了兩派的勢同水火和意氣用事,以及自己的無能為力,因此曾經不無感慨地說:消滅朝中派系,比消滅河北叛賊還難。'20'
朝臣們卻不承認這一點。
有一次,憲宗皇帝問:派系鬥爭這麼嚴重,為什麼?
宰相李絳回答說:因為歷朝歷代的帝王,最痛恨的就是派系鬥爭。因此,小人要攻擊君子,就說他們搞派系。派系這東西,說起來可惡,查起來沒影,最方便用來整人。何況君子和君子,本來就同聲相應,同氣相求。難道一定要讓君子和小人苟且在一起,才叫沒有派系嗎?'21'
結論是:沒有派系鬥爭,只有君子小人。
或者說,君子在一起叫同道,小人在一起叫朋黨。'22'
這話聽起來似乎在理,實際操作卻很困難。至少,我們無法分辨當時的兩派,究竟誰是君子,誰是小人,甚至不能透過對無辜者的同情心來進行判斷。因為在唐文宗感嘆“去河北賊易,去朝中朋黨難”之後不久,兩派的領軍人物都被打壓排擠出京,而且一貶再貶,罪名則都是莫須有。'23'
同樣,我們也很難指控那些實施排擠誣陷的人,因為他們以反對宦官亂政為己任,而且為此獻出了生命。何況如果這幾個是小人,豈非證明受打壓的是君子?都是君子,又為什麼要弄得勢不兩立,你死我活?講不通吧?'24'
君子小人論,可以休矣!
但,朝臣分為兩派卻是事實。比如李絳,就跟另一位宰相李吉甫是死對頭。吉甫主張什麼,他就反對什麼。李吉甫的兒子李德裕,跟李宗閔、牛僧孺又是死對頭。前面所說鄭覃要打壓的那個被貶官員,就是李宗閔。所以,中晚唐的派系鬥爭,便又叫“二李黨爭”或“牛李黨爭”。 '25'
牛僧孺和李德裕都不是小人。前者拜相,是因為唐穆宗意外發現他是拒絕賄賂的清官。後者則在得勢之後,不顧唐武宗的意願,頂著宦官仇士良的壓力,竭盡全力為自己的政治對手請命,終於在刀下救回了兩位前任宰相的性命。'26'
那麼,兩派窩裡鬥,又是為什麼呢?
與藩鎮有關,與出身也有關。李德裕和鄭覃代表著北朝以來延續數百年的關東世族,牛僧孺和李宗閔一派則多半是進士出身的科舉官員。在對待藩鎮和外族(主要是吐蕃)的問題上,前者持強硬態度,後者主張和平解決。'27'
換句話說,世族系是鷹派,科舉系是鴿派。
政見加門戶,當然針鋒相對。世族系甚至恨不得廢了進士科的考試,只留下明經科。鄭覃就對文宗說:官員有能力就行,何必還要才藝?陳後主和隋煬帝倒是文采斐然,結果國破家亡。進士也一樣,輕浮淺薄,不堪重用。
文宗弱弱地說:也不能一概而論吧?輕薄的人未必都是進士出身,科舉官員中也有敦厚的。再說了,進士科的設立已經二百年,總不能說廢就廢。
鄭覃說:那也不能太抬舉。'28'
呵呵!態度如此強硬,底氣從何而來?
宦官。
沒有證據表明,鄭覃與宦官有什麼勾連。但朝臣的派系與宦官的幫派,則大約確有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