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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枝上春風早,初試薄羅衣。年年樂事,華燈競處,人月圓時。
肖惟用首飾攤上的劣質銅鏡整理著自己的儀表。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不過既然是“借”來的行頭,就不好挑三揀四了,還是去見人要緊。
戴著張老虎面具的朱遠天不耐煩地說道:“別磨蹭了。”
“催啥呀。”肖惟又照了兩下才放下鏡子,一本正經的辯解道:“男為悅己者容。”
正月十六是上元燈會的最後一天,火樹銀花不夜天的洛京城,處處鳳簫聲動,笑語盈盈。肖惟非要換套衣服,朱遠天只好去成衣店偷了一套。他看著他欣喜到了極點的傻樣子,突然出聲問道。
“麒麟姑娘長得好看嗎?”
“嬛綿好眉目。閒麗美腰身。凝膚皎若雪。明淨色如神。”
“哦。”鑑於肖惟以往的言行,這句話的可信度不高。
“你不信的話,待會兒就趴在屋頂上看咯。”
“哪有你這樣的未婚夫。”
“嘿嘿,您是飛賊,不是採花賊,朱少俠的職業道德我信得過。”
肖惟咧嘴一笑,朱遠天的淺灰色眼睛裡滿是無語。
……
賞月飲酒,成毓之獨自待在寒碧館的院子裡。
除了爹爹,其他人都去賞燈了,丫鬟們也被她叫去休息了。月亮忽然就變圓了,可貞提醒她最近天氣暖了,可以換上新做的春衫了。
她穿著淺碧色羅衫,蔥白色緞裙,夜裡涼,又加了件玉色交領綿衣。頭梳同心髻,只挽著一柄金插梳。手裡的酒快涼了,成毓之索性將剩下的全都喝乾。
“二小姐。”
成毓之把視線挪向聲音來處,酒盞噹啷一聲,滾到了地上。
來人越走越近,成毓之站了起來,不管這是夢還是喝醉了的幻覺,她都無所謂了。
她飛撲進他的懷裡,緊緊地,緊緊地抱住了他。有味道,有溫度,有心跳,這一切是真的,居然是真的。
他回來了。
“上元節,沒來得及買禮物,我只能把我自己送回來了。”
肖惟滿含笑意,語聲朗朗,似雨霽風光,春分天氣,千花百卉爭明媚。
成毓之眼眶發燙,掉下了幾滴眼淚。沒關係,她不會再哭了。肖惟輕輕地摸著她的頭,小姑娘的激動讓他的心口暖暖的。
“好久不見,肖少卿。”
她抬起頭來,眼波似潺潺溪水,笑靨如三月桃花。他的左手捧住了她的臉,輕聲低語,每個字裡都含著十二分的心疼。
“是呀,好久不見。毓之,你瘦了。”
“你也是。”成毓之用指尖擦了下他的顴骨,“還留疤了。”
“我餓了,有浮元子嗎?”
“有乳糖圓子,我這就讓人去煮。”
“少煮點,我吃不了太多。”
郝嬤嬤從廚房端來了一小碗乳糖圓子,剛才她被成老爺叫了過去,竟然看見了肖惟。還沒來得及定睛細看,成老爺就叫她帶人去寒碧館。
真好啊,月亮圓了,人也團圓了。
肖惟先舀了一顆給成毓之,喂她吃過了他才開動。成毓之覺得臉頰有點燒得慌,但是沒捨得挪開眼睛。心裡有千言萬語,可真的見到人了,卻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他的幞頭做工粗糙得很,身上的衣服也太大了些,蹀躞帶沒有換,但是……她伸手轉動起銀香囊來,月光下,寶相花紋變得殘缺不全。
“替我擋了好幾回呢。”
“我再送你一個新的。”
肖惟最後喝了一口湯,把瓷碗擱在地上。他搬了把圓凳,陪著她坐在院子裡說話。他還想多待一會兒,可是出去玩的成家人該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