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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小孩子云桐不會,但是給小姑娘梳頭髮她熟練地很。
雲晚晚生性活潑,和愛玩愛鬧的雲青玲有幾分相似。雲權也是看準了這點才把她送進宮裡陪伴沒有孩子的雲桐。
雙髻垂髫的簡單樣式,上輩子她給雲晚晚梳過很多遍。
比較起來,雲青玲的頭髮更好一些,又黑又厚,和雲桐一樣隨文家人。雲桐把它們編成細細長長的辮子,繞了個雙髻用錦緞固定。
雲青玲從妝匣裡挑出兩朵粉色的絹花,想往頭上別。
雲桐看了眼文子月,文子月也是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點點頭,讓她幫妹妹把花戴上。
雲桐瞭然,想必她的大伯父並不打算在府裡為祖父掛喪儀。他怕皇上記起雲太傅捧著先帝御賜寶劍反對他登基,他怕皇上想起進京趕考的學生跪在御街上請願寬釋雲家。
雲青玲戴上花,高高興興地拉著雲桐翻花繩。對她一個孩子來說,整個雲府都聽不見哭聲,所有人都神色如常,這種情況下,僅憑大人的一句話,就要為沒見過幾次面的人難過悲痛,實屬困難。
哭過也就哭過了。
雲桐敷衍著任由妹妹把五彩絲繩在她手上纏了一道又一道,想的卻還是雲家的這一團事情。
大伯父的顧慮不是沒有道理,然而他不瞭解趙光霖此人的品性。
雲桐沒見過趙光霖,但前世她在王太后跟前侍候的時候,王青儀和她這麼評價過趙光霖。
“先帝這個人,你不能當眾反對他,若是讓他下不來臺他記你一輩子,就是你死了他都要派人把墓挖開,往你的碑文裡添兩句不是。但你更不能順毛摸,他會覺得你擅自揣摩他的想法,是心裡有算計,對他有所圖謀。”
“那應該怎麼做?”雲桐當時大著膽子問。
“離他遠遠自然是最好,或者你要讓他覺得你在他手掌心裡蹦不出去。”
顯然大伯父不如王青儀這個枕邊人瞭解皇上。
父親去世,兒子披麻戴孝是人理,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雲府若是因為怕皇上記仇,不掛喪儀不報喪,豈不是在明著罵皇上小心眼。
可若是雲府掛了喪儀,明日一早就進宮遞請辭的摺子。雲桐覺得,在趙光霖那裡肯定有另外一套叛臣賊子的說法。
橫豎就是看雲家不順眼,要找理由發作就是了。
只是上輩子云晏靠和蕭家結盟,躲過了這一劫,這輩子他別想再靠犧牲雲桐這一房的人消災。
雲桐焦急等待著外頭能傳來母親歸家的訊息,然而盼什麼不來什麼,怕什麼來什麼。
外頭的小丫環進來報,蕭夫人身邊的嬤嬤來接雲桐去蕭夫人那兒吃年飯。
雲桐心頭驀然一緊,來了。
她連忙對文子月說:“姨母,我不想去……”
花嬤嬤不滿道:“喪事不報喪儀不掛,她居然還想著吃飯,真當雲家是她做主了不成。”
文子月交代小丫環:“你去回話,就說大姐兒知道老爺沒了,大哭一通,她身體又弱,若是出門見著風,受涼反倒不好。請大夫人疼惜孩子。”
小丫環連忙出去傳話,沒等屋裡的人都坐下,便聽到外頭一陣喧譁,她又氣喘吁吁地跑進來。
“大、大夫人帶著婆子往咱們院來了。”
“這是要做什麼?”文子月站起來。
文子月和花嬤嬤對蕭夫人這次不請自來,很是疑惑。
雲桐倒是鬆了口氣,如此反常,只能說明發生了出乎意料的事情。
蕭夫人看不上文家人,從不到她們的院子裡來。雖然大房對雲桐極重視,但最多也就是打發她跟前的管事嬤嬤,來送東西或者把人接過去。
“我出去看看。”花嬤嬤說。她是雲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