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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很遠。
這時,李偉平說了句讓他們吃驚的話。他說,我知道她叫什麼?
你不是吹吧?錢飛說。
我吹?李偉平不屑地說,你有點太小看人了吧。錢飛說,她叫什麼名字?李偉平說,她叫歐陽燕。原來當兩人注意力都放在歐陽燕身上時,他另闢蹊徑,和與她一道的胖女孩套近乎。他跟她說,也許他倆會分到一個車間,並取得她的信任。胖姑娘叫蘇翠玉。看來,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李偉平得意地吹著口哨,對他們說。
記住,月底拿工資時請客。
他又說,記不住也沒關係,我會提醒你們。
(3)
就像開啟一道門,他們想象中的工廠生活,在眼前慢慢鋪展開。三個人被分配到不同的車間。張小海爸爸是一名司機,儘管已經去世,但他仍因為這層關係當上汽車維修工。在加工車間裡,李偉平手持尖手,威風凜凜地站在那裡,等倒吊到滑輪上的豬來到面前輕輕一劃,五臟六腑破膛而出。錢飛的地位最高,在二樓的分割車間,就像庖丁解牛那樣,把豬大腿分離成骨頭和肉塊。這時,冒著熱氣的肉塊,被送到旁邊的冷藏間,再順著地道倒入包裝車間。不久,錢飛帶來一個讓人興奮的訊息。
喂,他說,我知道歐陽燕在哪裡了。
自從報道之後,歐陽燕一下消失似的,再也不見人影。他們像獵犬一樣到處嗅著她的蹤跡,但很快地,他們就被工廠緊張的勞動生活弄得昏頭昏腦。陌生的環境,舞臺劇一樣頻繁出鏡的人物,鮮活的工人語言,讓他們簡直有一種目不暇接之感。他們每天七點半上班,必須提前到達車間,換上白色工作服、戴上白工作帽,人造革護袖和圍腰,穿上長筒雨靴,然後拿上尖手和刀棍。新工人慌作一團,卻見男女工人們悠然自得,說著閒話,再拿上玻璃杯,踱著步子不急不忙地走進車間。他們剛從學校出來不久,以為這個鐘點上班不成問題,但兩天班上下來,他們就感到腰痠腿脹整個人快散了架,一夜睡過來不得醒,被父母叫起來後早飯也來不及吃,恍若哪吒一樣踩著風火輪直撲廠裡。直到一個禮拜後,他們才像被一記悶棍打暈了的小狗似的,慢慢地甦醒過去,並且觀察四周正變得清晰的環境。錢飛分到車間後,被帶到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面前,段長對他說,以後你就跟他後面幹。段長又說,你要喊他師傅。
於是,錢飛滿不在乎地喊了一聲,師傅。
師傅姓吳,正如兩個女工說笑著,這會兒,他對其中一個說,我們說好了,晚上你把老闆支走,我到你家去。那女工說,好啊,不過我家還有一個兒子。吳師傅轉過頭,漠然地望著錢飛一眼,繼續對女工說,你把兒子關在房間裡,說二爸爸來了。
女工笑道,放你媽的屁。
段長尷尬在站在那兒,說,叫你呢,沒有聽到!吳師傅兇狠地瞪著段長,帶什麼徒弟,我一個人自在的很,要帶你帶。錢飛看到段長臉上像蜥蜴一樣變色,布著血絲的腮幫子,變成一種醬紫色。這時,空氣中瀰漫一股緊張氣氛。兩人僵持在那兒,一個繃緊著身體,一個故作滿不在乎。看到兩人互不相讓,對峙著,有一會錢飛擔心他們會打起來。但在這時,戲劇性的一幕出現了,只聽段長說,難道你不服從領導,你帶也得帶不帶也得帶,然後迅速撤離戰場。彷彿叢林裡一隻野獸穿過去,很快恢復了寧靜,又傳來鳥語花香的氣息。在那一刻,錢飛彷彿窺見到一種鬥爭的藝術。鬥爭的最高境界是妥協。正如段長達到了目的,而吳師傅掙到面子,也滿足了虛榮心。
上班後的第二天晚上,錢飛和他們兩人在街道上溜達,發牢騷說,他們給我介紹的師傅,牛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