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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老師。」江旭陽收起手機喊了一聲。
雖然江旭陽只來過兩次,但他與絕大多數家長的差別還是很明顯的,所以賀雯印象深刻。
江初從宿舍裡出來的時候,迎面被賀雯攔住。
「你爸爸在學校門口等你,先別回教室了。」
江初依舊沒有抬頭,片刻後開口道:「他要沒事想等就等著吧,我回去上課了。」
這種目中無人的叛逆讓身為以教書育人為己任的班主任十分冒火,但一想到江旭陽來找江初的目的,這股怒火有被壓了下去。
賀雯溫聲說:「你外婆出事了。」
江初猛地抬起頭。那一剎那,賀雯分不清他泛紅的眼眶是不是因為自己這句話帶來的震撼。
「什麼?」他忽然猛地清醒過來,賀雯並沒有說出什麼事,他便開始不安,或許是潛意識裡覺得能讓江旭陽移動大駕的事情並不太多。
他忐忑的跟著賀雯往校門口走。
「你不知道麼?」賀雯皺著眉,溫聲詢問。
江初沒聽明白:「知道什麼?」
「就是」賀雯欲言又止:「你自己看吧。」她邊走翻出手機,在螢幕上劃了一會兒才遞給江初。
江初接過手機一看,有一瞬間,他幾乎差點從臺階上栽了下去,所有的事像約定好了一樣在這個平凡的午後席捲而來,他每一根神經都被燒斷,窒息和荒謬填滿所剩無幾的幾分清醒。
沉默延緩了良久,賀雯的聲音才重新響起,像是安慰,她說:「因為地區位置特殊,所以不是很嚴重,但還是有不少人受傷了,你外婆年紀大,跑的時候沒有年輕人手腳快,你爸爸說她被掉下來的燈具砸到了腿骨折了,已經送到醫院裡了。」
他沉默的聽賀雯敘述,手機上的每一次字他都認識,但組合成一篇新聞稿,他卻像看不懂似的。
江旭陽的車停在學校的那個停車場,對於他們是怎麼從學校離開的,江初只囫圇記了個大概。
等到他徹底清醒的時候,他人已經在坐在江旭陽的車上,離開學校已經半個小時了。
童年時期,因為呂頌的緣故,江初對醫院有著莫名的恐懼,十歲之前,他幾乎每週都要進一次,對於那地方的氣味他有著別樣的噁心。
如果不是在深夜,他都不知道原來夏天的風也一樣能涼透心脾,江旭陽開了一夜的車,終於在黎明之前到達了目的地。
醫院是嘉縣的一家三甲醫院,江旭陽十多年不曾來這地方了,這時候卻突然冒出了大半輩子都沒長出來的良心,並且在得知情況的第一時間託人把老太太安排進當地最好的醫院,才去學校接了江初一同趕回醫院。
老太太的狀況比賀雯安慰江初所說的狀況要差很多,她右腿多處骨折,因為傷口太深,加上老人家又受到了很大的驚嚇,心臟也給嚇出了毛病,在重症監護室呆了一天,早上才轉進普通病房。
幾個月前還日日去老年活動中心打卡報到的精神老太太,這會兒雙眼微闔,插著呼吸器,整個人頹態盡顯,一下子跌到了谷底,微弱的呼吸和一排機器上滴答跳動的數字無不在昭示著這個垂暮的老人隨時隨地都會離開。
江初沒想到再見外婆會是這樣的場景,但他更沒想到的是,「天災」再一次降臨,一趟再平常不過的探病,已經悄悄偏離了原本的行軌。
江旭陽在那場災難中護住了他這個唯一的兒子。
江初再次見到江旭陽的時候,是在陰冷逼仄的太平間。
人生而複雜,在性命攸關的時刻他還是擋在了江初身前,過去的那些年裡,他和江旭陽所有的矛盾和衝突,都隨著這個人生命的停止而被迫有了了結。
顧執本想等江初情緒穩定後再與他說。
那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