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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週兒將親臨雲潼關,與秦姜、涼尹等五國會盟。」
他揚了揚手裡的文書,「秦姜軍中不少善戰的將領都先後被治罪,軍心渙散,難敵我方攻勢。秦姜王遣了使者,願割讓秦姜治下一半風陵國土予天靖求和。這地點,是周兒挑的。」
冷玄微微一笑,知子莫若父。明周選雲潼關做會盟之地,固然是因為雲潼關地勢險要易守難攻,佔據這天險,不懼秦姜五國暗中搗鬼。而最重要的,是想在當初淪為風陵人質的地方一雪前恥。
「今天就動身,應該還能趕得上。」雷海城只消看冷玄的表情,就知道男人嘴上沒說什麼,心思已經飛到明周身上。
說實話,他也不放心那個神神秘秘的鳳璃君。
降罪軍士,割地求和,也許都只是秦姜王和鳳璃君演的苦肉計,以退為進,誘使天靖掉以輕心。
不親眼驗證,無論是他還是冷玄,都無法真正放心。
京城內,桃紅柳綠,春色纖穠。雨絲漸瀝連綿,落在湖面,泛起圈圈漣漪。
一人靜靜地佇立岸邊,任由風雨斜飛,打濕了他黑髮錦服。
幾個衣飾華貴的年輕女子打著傘,輕聲談笑著,正從不遠處經過,看到岸邊人,詫異地道:「皇上怎麼一個人在那邊淋雨?」
這幾人,都是明周當太子時就納下的美人。當下向湖邊走去,想給明周打傘,卻被附近的侍衛擋住,說是皇上有旨要清淨獨處。
幾個女子無奈,只得悻悻走了。
明周聽到身後動靜,也未回頭,仍凝望著眼前碧湖。
風景依然如昨日,可那個人,大概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
年前送走父皇和雷海城一行後,原以為從此天人永隔。聽了柳刃等從漠北返回的侍衛稟告,得知父皇還建在,他歡喜之餘又心生惆悵。
經此絕處逢生,父皇和海城,亦如再世為人。塵世間諸般不捨與留戀,包括他,或許再也挽留不住那兩人……
原本,那個意氣風發瀟灑不羈的男子,就不是他能追逐得上的。
他閉目,感受著拂上面龐的涼風細雨。良久,才在由遠及近的熟悉腳步聲裡回頭,接過原慈君遞來的竹骨傘,微笑道:「雲兒睡著了嗎?你成天哄她也累得很,我送你回去休息罷。外面又有風雨,免得凍壞了身子。」
「我不冷,倒是你站在這裡淋半天雨,回去一定要喝碗薑湯驅寒才行。」原慈君細聲埋怨,將臂彎裡的風衣替明周披上。「再過幾天,你就要離京前往雲潼關會盟,可千萬別在這時候病倒了。」
明周嘴角微翹,湊在原慈君耳邊低聲道:「你也太小看你家夫君了。我的身體夠不夠強壯,你應該最清楚,呵……」
原慈君臊紅了臉,伸指輕颳了下明周的臉,「不怕羞。」
似嗔似喜,盡在她眼波流轉間。
明周哈哈一笑,攬住原慈君肩膀,打著傘,兩人輕言談笑,離開了碧湖。
◇◇◇
縮雲山,巍然聳峙在天靖東境,睥睨著已國破唯有河山在的風陵大地。
陣陣雄壯號角,從黎明伊始,便吹散了蒼穹雲翳,響徹群山。
無數英姿勃發的精壯兒郎,全副披掛,跨騎戰馬,手執劍戟,凜然列陣於雲潼關下,雖有萬千人之眾,卻不聞絲毫雜聲。
鐵甲映日,旌旗舞風。大軍肅穆沉凝,如背後的雄關高山,堅不可摧。
明周身著金龍盤飛的天子袍,在頭頂五色旌蓋呵幡帳的遮護下,踏著穩如山嶽的步伐,越過千軍萬馬,緩步登上搭建在雲潼關前的百尺高臺。
高臺西邊,並排放置著五張金漆長案。涼尹、景國等四國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