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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後悔自己不該把先前那身服裝隨隨便便地丟掉——據說舊衣服也是能夠賣錢的。而那身衣服,置辦的時候花了一千多塊,從上身到脫下來丟在旅館,之間還連一次洗衣店都沒進過。
咖啡店已經有開門了的,但是她自慚形穢地不敢進,在那不要門票的公園裡踱著步,最後她在長椅上獨自坐下來,望著天邊嘆了口氣。
這可真到了要上吊跳河的地步了,不這麼幹,就得委曲求全地活,可她又沒有一技之長,讓她賣苦力掙飯吃,更是笑話。沒別的路,只有墮落——她知道自己長得漂亮,再加上將軍之女的身世,越發地成了神秘女郎,真要去吃那一碗浪漫的飯,還是不成問題的。但她不肯,她不知道自己是沒餓急了眼還是怎麼的,總之很有骨氣,堅決不肯。
艾琳一直坐著,坐到日上三竿之時,她仰起臉曬著太陽,心裡想:要曬出雀斑了。
這個時候,她輕輕地一偏臉,很意外地和一個人對視了。
那是個高大的年輕小夥子,身體大概很好,在這樣深秋的季節裡,只穿了一身單薄的褲褂。艾琳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來的,總之他直挺挺地站在一叢花木旁,距離她有三四米遠,她翩然地一轉過臉,就正撞上了他的目光。艾琳不記得自己有過這種土頭土腦的草莽朋友,所以連忙站起了身,想要避開這個人。
可是未等她走,那人忽然開了口,“你是滿五小姐嗎?”
艾琳一驚,懷疑他是自家人派出來,要把自己抓回去的。神情立時慌亂了,她瞪著那人,把嘴唇緊閉成了一條線。
那個人也不兇,也不笑,神情正經得幾乎肅穆。對著她微微一躬身,他顯出幾分鄉下紳士的氣派,“你一定不記得我了,我叫陳有慶。夏天的時候,我去國民飯店找過白露生,後來還給龍雲騰開了幾天汽車,那時候我見過你好幾次。”
艾琳沒明白他的意思——你認識白露生,你給龍雲騰開過汽車,可這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陳有慶盯著艾琳,繼續說道:“你家裡的事情,我都聽說了,我現在也是一個人,不跟他們幹了。”
艾琳瞪大了眼睛看他,還是糊塗著——什麼叫“也”是一個人?
陳有慶凝視著艾琳的大眼睛,那大眼睛是透明澄澈的灰色琉璃珠子,四周簇擁著一圈漆黑的長睫毛。單這兩隻眼睛,他覺著,就夠自己看半個月的。
“我……”接下來他忽然不知道怎麼說才好了,心裡亂糟糟地思索片刻,最後他把心一橫,索性問道:“你餓不餓?這地方怪冷的,咱們吃早飯去吧!”
艾琳同意了,不是她的警惕心全餵了狗,而是她想要和這人談一談,看看能不能探出白露生的下落來。
這一路上,艾琳被陳有慶嚇了好幾跳。
首先,這陳有慶一言不發,專門左一眼右一眼地看她,看還不是好好地看,是鬼頭鬼腦地看;然後,這陳有慶竟然先帶著她去了旅館,開了一間上等屋子,這幾乎可以坐實他是不懷好意了,然而未等艾琳逃跑,他先跑了,跑了能有二十多分鐘,他回來了,一手端著四屜熱包子,一手端著個大托盤,托盤上擺著兩大碗熱粥,粥碗上還架著兩根棒槌一般的新鮮油條。在房間裡找桌子放下了左右手的食物,他把一把木頭椅子搬到桌前,又彎腰伸手在椅子面上抹了兩把,最後直起身望向艾琳,“你坐,吃吧!”
艾琳看著當下的情形,感覺不是自己怕他,倒是他有點怕自己。狐疑地走過去坐下了,她不客氣地端起大碗,低下頭啜飲了一小口米粥。熱粥順著她的喉嚨往下走,開天闢地似的燙出了一條道。等到這口粥落了肚,她猛地打了個寒戰,周身的汗毛隨之直豎,她在一瞬間恢復了所有的知覺——真冷啊,真餓啊!粥真熱真稠,房間裡的空氣真溫暖。下意識地拿起筷子,她毫不客氣地夾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