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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著充斥於簡陋的小屋，昏黃忽閃的油燈映照小屋，慘叫聲裡，幾個粗壯的身影在斑跡駁雜的土牆上搖曳不定。警察揪著二毛子的頭髮將他拖到炕沿前，戴局長姿態優雅地用腳尖勾起他血肉模糊的臉，問：&ldo;說！今兒一大早拉誰走啦？&rdo;馬二毛一口咬定拉老東家出去散心了，再別的一概不知，在無數次辯白之後，警察們終於打累了，恨恨難平：&ldo;大傻屄似的，還能給財主趕車？&rdo;戴局長認真地環視一番，見家徒四壁，遂從牙縫裡咬出了一句話：&ldo;趙前這個土鱉給你啥好處了？！&rdo;
第十六章(5)
馬二毛遭到痛毆，趙前目瞪口呆。心想：打狗也得看主人啊，你戴潘是個啥玩意兒，不就是依仗一身警服嗎？就是官府養的狗也得看咬誰呀？趙前明白了，人情薄如紙呀，分明是看我日薄西山了。想當年你戴潘可沒少吃我的喝我的拿我的，要是俺還是煤礦公司經理……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操他個媽的！
趙前回頭沖馬盧氏大吼：&ldo;還愣著幹啥？快去喊先生療傷！&rdo;
馬二毛於趙家很重要，他是趙家大院資深的常年夥計，後來實在忙不開，趙家才僱了其他人。馬二毛算是郭佔元的頂頭上司，餵馬趕車出身的他當然喜歡牲口，郭佔元剛接替餵馬時他很不習慣，依舊半夜起來去馬廄。騾馬和牛不同，需要添草加料餵吃夜食。馬二毛以監工的身份自居，對郭佔元的粗心大意動輒訓斥。二毛子瞧不起郭佔元，他認為仰臉朝天的女人和低頭走路的男人都不是好啥好餅，而郭佔元就整天耷聳著腦袋。馬二毛說，挺大的老爺們淨低頭看腳，是能盤算的小人，肚裡沒幾根好腸子！
郭佔元叫人鄙夷是有道理的，他在南溝種菜不出兩年，就同楊四海女人打得火熱，勾搭成奸了。楊四海是癱子，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礙在呂氏的麵皮，兒子和童養媳都在裝糊塗。可是不想，楊呂氏居然懷孕生孩子了。好事不出門，醜事傳千里，全老虎窩誰不知道楊四海是個廢人？大傢伙心裡頭明鏡似的，茶餘飯後議論紛紛，呵呵，老楊叫人給戴頂綠帽子了。訊息傳到趙家大院，趙金氏就要攆郭佔元，但是趙前不同意，畢竟郭佔元這五六年扛活不耍滑，他勸金氏說：&ldo;人家自個兒都不羞不臊，你們跟著慌啥？&rdo;這番話讓金氏瞠目結舌，趙金氏彷彿不認識男人，把他看了個反反覆覆。趙前又說：&ldo;咳，楊四海一家夠難的。菜就換個人種吧，明天叫郭佔元回來餵馬！&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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