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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女間向來缺乏交流,馮宏印象中木訥謙謹的女兒忽然言詞鋒利,直戳他脊樑骨,一時訝異多於憤慨。
「是你主動和尤晏提結婚?」
馮師延預設。
江笑雯眼眶紅熱,罵道:「你主動跟一個男人求婚,不知羞恥!」
馮師延仍是用那種平淡的口吻,像研讀一篇學術報告時自言自語,「我有很多種情緒,唯獨沒有你所謂的羞恥心,因為我沒有違背自己的原則。我主動追求想要的東西,這並不羞恥;我達到自己的目標,我應當高興,而不是羞恥。我很早就認為尤晏是個挺不錯的人,在中學日記裡寫過,你也曾經讀到過。」
江笑雯反倒為年少時偷看她日記羞憤起來,「你……」
「雯雯!」江書慧一直保持側身對著馮師延的姿勢,脊背挺直,兩條小腿優雅地疊成併攏的筷子,「不用跟她多爭論。」
江笑雯雙唇發顫,「這不公平,一點也不公平,明明我先認識他……」
馮師延說:「如果講究先來後到,我媽媽也先認識爸爸。」
「夠了!」江書慧起身攬過江笑雯,護犢的架勢跟平素的端莊判若兩人,「馮宏,你看看你前妻教出來的好女兒!真是白養到這麼大!」
江氏母女一齊上樓,馮宏挫敗如當年不知如何安置年少失恃的馮師延。
「延延,我知道自己沒資格,爸爸只有一個請求,這一次,你能不能讓給雯雯?」
馮師延表情第一次出現微妙的崩裂。
「尤晏是個人,有自己的自由意志,不是風讓往哪飛就往哪飛的蒲公英。——再說,當年她也沒把您讓給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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訂婚宴日期定在五一假期,期間馮師延一直住在本城大學的宿舍,準備畢業論文與答辯,尤晏飛回h市上學。
尤晏未滿二十二歲,無法領證,法律上和馮師延毫無瓜葛。她那晚手寫的「訂婚協議」變成草稿紙,遵循與否僅憑良心,兩人只不過是一對得到雙方親友認可的「情侶」。
這場「遊戲」中,最上心的莫過於尤晏的姐姐舒靜楓,親自為馮師延量身定做婚紗,訂婚當天還監工化妝,像要跟她媽媽尤瓊瑛對著幹。
尤晏早已拾掇完畢,坐在化妝室外間打遊戲。微信群不斷彈出新訊息,清一色祝他英年早婚,困入圍城,畢竟在這些紈絝中,不到二十歲就被家人按頭訂婚,他可是當仁不讓的第一位。
尤晏直接遮蔽訊息。
隔間門開啟,舒靜楓的聲音透出來,「阿晏,來看看你未婚妻漂亮不?」
尤晏正在遊戲決勝階段,手指點動,敷衍抬頭——
而後手便僵住,不多時螢幕變灰,兩個單詞如同他的心境:「gaover」。
舒靜楓的專業眼光不得不讓人欽佩,一色薄紅禮服將馮師延那股淡定修飾得完美至臻,清純而不幼稚,大方卻不凌厲。馮師延個頭不算高,穿平底鞋剛到尤晏鎖骨,一張臉嬰兒肥未褪,豐腴與粉色融合,更添一份成熟的甜美。
馮師延轉了半圈給他看,嫣然輕聲問:「好看嗎?我挺喜歡的。」
尤晏緩緩起身,手機插回西褲口袋,摸出不應藏有的香菸盒,低頭銜上一根,聲音低啞。
「出去抽根煙。」
舒靜楓過去給馮師延整理最後細節,笑道:「沒想到阿晏還會害羞緊張,我今天真是開眼了。」
馮師延勾手摸蝴蝶骨,「靜楓姐,可以幫我稍微鬆一下綁帶嗎?好像有點胸悶,透不過氣。」
舒靜楓一愣,瞭然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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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香菸燃盡,尤晏準備返回中廳,連線露臺的玻璃門映出淡淡人影。尤晏莫名挺直腰背,右臂屈起,彷彿等待旁邊人挽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