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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時候。
嬴政心裡也沒底——這樣大的政令,先前沒有一點風聲,便如疾風驟雨般傳至各個郡縣。他聽聞各郡縣官員皆是驚掉下巴,也不知執行力度如何。
秦朝這般遼闊的疆域與治理秦國時完全不同,各地郡縣的官員對政令法規執行私打折扣,其實是常有的事,他幾次東巡,也是為了用自己的威嚴去震懾各地。
天幕入夢,隨著黔首們不斷給出答案,再又復入夢鄉,代表民生值的數字也不斷上漲著。
十,百,千,兩千……最終定格在三千二百七十八上,再也不動了。
“陛下,如此看來,此民生值是每晚入夜更新一次。三千有餘,可喜可賀,定時陛下的新策甚得民心,黔首們現今對陛下那無一不是感恩戴德!”
叔孫通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到了第一排,離天子最近的地方,而且第一時間開始表演他的經典劇目——拍馬屁。
李斯斜了叔孫通一眼,雖然沒想明白,這油嘴滑舌的傢伙怎麼站到自己原來的位置去了,但還是先向秦始皇嚴明他心中的思考:
“陛下,此三千二百餘尚不知謂多謂少,臣諫請陛下派遣有信之人,去各郡縣再行檢查,對符合條件而未赦免的犯人行以赦免,未減除賦徭的地方責令整改,以此來觀察民生值變動,按人口行對比,便可得全國對中央朝廷的聽命與否。”
這是個很好的提議,秦始皇立刻心領神會——怎麼沒想到還能這樣運用天幕,李斯果有真見解。
他眼神複雜地望向被除冠服,僅著粗布麻衣的李斯。
十日來受人看管,連番拷問,又要協助廷尉著手修訂律法,這位曾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李丞相,竟是瘦了一圈。
然縱使如此,他心中所思依然是如何將底下各郡縣管理好,令人側目。
公子扶蘇——不,也許可以開始更名為太子扶蘇了,此時亦然立在堂下,正入心傾聽著君臣對話。
他是五日前到的咸陽,一路跑累了不知多少匹好馬,才能在收到父皇親書後,即刻返程。
至於他原本欲寫給父皇共享天幕見聞的密信,則被他悄然燒燬了。
經天幕一變後,他整日思沉,對自己三十年來的人生不斷反思,想要明白,為何且如何學來天幕所言的“流氓氣質”。
只是上郡的日子一成不變,他也找不到可以實踐運用的地方。
所幸第二日,他便收到了咸陽快馬加鞭地來信。
來信有兩封,第一封的內容是對他的口誅筆伐,在末尾寫道:
“朕對你失望至極,賜你自刎於上郡。”
扶蘇:“?”
這一幕怎麼有點眼熟,這是在考驗他嗎?好怪!
於是,他當著信使的面,面無表情地把信撕了。
果然,信使這才掏出第二封信,言下一片恭喜作態。
信中提及咸陽有異像驟生,令他速速回咸陽。
好嘛,竟還真是在考驗他,父皇這未免有些不講武德了!
那要不,應用一下天幕所說的“說謊成性”,學一學劉邦,他也來撒個謊。
思及於此,他便順著父皇的意思,假裝自己沒看過天幕,到咸陽城時,嬴政果真不知,還同他共享蒙毅宰相記錄的天音實錄。
讀到沙丘之變後的自刎時,嬴政心情已然好了很多,畢竟這次讓信使先送一封假詔的計策很是成功,聽聞這個親愛的長子將那封詔令撕毀,他不但不生氣,反而撫掌大笑——扶蘇是個可造之材!
扶蘇一個字沒有多說,只是回以父皇一個恭敬不失得體的笑容。
小謊怡情,這也都是為了讓父皇龍顏大悅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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