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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深究其背後,未嘗不是種名為「不可違逆」的控制慾在作祟——奉行循規蹈矩,對於預期之外的變故感到不滿、心有不悅。
程奕一貫思慮周全,他自然有想過和顧亦徐的未來,甚至於在著手規劃。不出意外,他將在未來四年內攻讀拿到博士學位,二十四歲前從東大順利畢業,然後申請留學,在海外名校博士後流動站從事相應的科研教學工作。
亦徐若是願意和他一起出國,程奕可以為她申請到當地大學的授課型aster(碩士),他們一同在國外深造,仍然住在一起,和國內生活沒有任何區別。只是換了個語言環境,但彼此精通外語,不會出現交流上的困難。不過大機率情況下,她可能因為家人留在國內,程奕充分尊重她的選擇,儘量在兩年內完成留學目標,然後回國工作。
期間他會留出特定的時間,專門用於航班出行。他們至少每隔兩月要見一次面。
這些計劃,是在他和亦徐確定關係剛好滿一個星期——
那個聚會醉酒的夜晚,他們回到公寓地下停車場,程奕在車上第一次親吻她後,只用了一個晚上制定好的。
他預先安排了自己未來五年的軌跡,如今只不過在原先設定好的方向上,再多加一個她。
以上提到的,不過僅是所有計劃中出現機率最大的兩種情況。當人生面臨變化時,其實並不需要多麼複雜的假定,只需在命運的某個節點處,加入一個簡單「變數」,足以讓未來衍生出可能的多樣性呈指數倍增長。
就像一棵樹上陡然多出另一條枝幹,新幹上延伸出無數更深入細微的分叉、脈絡。
——但在這千萬種的設想中,唯獨不包含結婚這一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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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二下午,又是天殺的財政學。
這門課極其枯燥乏味,講得全是理論上的東西,每學期期末考試由簡答和論述兩個題型為主,都是純文字定性描述的內容,哪怕一節課都不聽,只要將考試範圍的高頻考點背得差不多了,及格肯定沒問題,這種純記憶性的課程掛科難,拿高分更難。於是同學們上課都不太積極,缺勤率高,專業必修課上的和公選課一樣划水摸魚。
但今天的情形不太一樣。
沒有人逃課,沒有人玩手機、開小差。
罕見的全員到齊。
……
課上,顧亦徐感到無比心慌。
或者更確切的說,教室內所有同學都處於一種被架在油鍋上的煎熬狀態,集體默默低頭背書。
財政學老師低頭看花名冊,標誌性動作推了推鼻樑上的老花眼鏡:「14號,林景——」
「14號是哪位同學,站起來。」
聞聲,其餘同學暗暗鬆了一口氣。
那個名字叫「林景」的男生不甚情願,慢吞吞地從座位上站起來,陳堅這老頭說話時乾巴巴地像是在唸經。
「你簡述下……」
尤其是在本就容易犯困的午後,聽著直叫人想打瞌睡。
「財政購買性支出……和轉移性支出的內容。」
那男生記的不夠流利,但功課做在事前,還是磕磕絆絆背完了定義。
老陳邊聽邊點幾下頭,最後在花名冊上打了個勾,意味這個同學平時回答的成績有了。
幾秒後——
「15號。」
繼續念下一個名字。
顧亦徐作為17號,等得十分緊張痛苦。
天知道老陳是受了什麼刺激,竟然學了早上風險管理老師的做法,臨時將平時成績中的一項上課回答情況更改錄分模式。
他學了風管老師那一套,卻又沒把功夫學到家,人家那是自願回答問題,不論答對錯都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