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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沒有銅鏡,繁瑣的髮飾珠釵若是沒有精細的手?法,會扯掉頭髮的,「李鶴珣,你將銅鏡拿給我。」
屋內的銅鏡是鑲嵌在?桌案上的,拿不過來。
沈觀衣道?:「那你抱我過去。」
李鶴珣覺得她在?說笑,冷眼瞧著她並不說話。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沈觀衣覺著李鶴珣分明就是蹬鼻子上臉。
他們都?已?經成親了?,抱抱她怎麼了?!
沈觀衣蹭的一聲下了?床榻,提著衣裙,便?要赤腳下地。
可想像中的冰涼並未襲來,腳腕被一隻大手?緊緊扣住,比起沈觀衣,李鶴珣顯然更?加不滿,「將鞋穿上!」
沈觀衣不服輸的看著他,「你不抱我,我自己走?過去還不成嗎。」
「放開!」
簡直幼稚。
李鶴珣抿著唇,手?背青筋暴起,就在?他眉目冷懍的欲要鬆手?之?時,沈觀衣覺著髮絲絞進了?簪子裡,頭皮被扯的生疼,「好嘛,我不過去就是了?。」
她指著滿腦袋珠釵,「那你幫我把它拆掉。」
李鶴珣:……
見他不動,沈觀衣動了?動腳腕,催促道?:「快點,我腦袋快掉了?。」
一肚子火氣被堵在?心口?上不來下不去,李鶴珣鬆開手?,默默走?到榻邊,瞧著那搖搖欲墜的腦袋,第一次生疏無措的替女子解發。
「嘶——你輕些。」
「我沒用力。」
「不可能!我這麼疼,你一定是故意的。」
窗外鳥雀驚飛,守夜的下人紅著臉低下頭,男子忍著慍怒的聲音再次傳來,「別亂動。」
沈觀衣覺著李鶴珣就是在?報復,畢竟半刻鐘前他還在?與她算帳呢!
她心疼的瞧著落下的發,發狠的道?:「你再讓我掉一根頭髮,我便?將你的頭髮拔了?!」
李鶴珣捏著髮簪的指尖泛白,小心翼翼的將最後一根金釵拿走?後才冷冷的掃她一眼,拂袖離開。
沈觀衣此時舒坦了?,才不管他是不是惱了?,反正他都?替她將頭飾都?拆了?,走?便?走?了?。
門外聽聲兒?的婢女本以為還有些時辰,誰料突然瞧見李鶴珣開門出來,面上一驚,連忙上前,「公子……」
李鶴珣腳步未停,「叫歸行伺候。」
坐在?床榻上的沈觀衣聽見歸行二字就知曉了?李鶴珣現下應當是去浴房沐浴梳洗了?。
歸行天生瞎眼,還是男子,前世?她知曉李鶴珣沐浴時只讓歸行伺候洗漱時還詫異了?許久。哪個高門子弟身邊不是小丫鬟伺候,再不濟也?該是個正常的小廝,而偏生李鶴珣這人不喜歡被人觸碰,更?不喜身子被人瞧見,男子也?不行。
那時她還以為李鶴珣身子有什麼毛病,擔憂了?許久。
也?不是她多想,而是前世?成親當夜,李鶴珣一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她許久,卻沒有絲毫動作。
她心中著急,覺著只有與他交頸纏綿後,才能坐穩李家少夫人的位置,所以她便?主動纏了?上去,但?她對此事也?是一知半解,只知道?在?他冰涼的唇瓣上廝磨。
後來她嘴巴都?磨腫了?,李鶴珣也?紋絲不動,她洩氣的想要另尋他法時,李鶴珣突然遮住她的眼,周遭氣勢陡然變幻,如?同掙脫禁錮的猛獸,折騰的她整宿無法安眠。
所以李鶴珣不是身子有異,而是性子作祟。
但?如?他那般愛惜身子的人,後來不也?任她為所欲為。
沈觀衣嘖了?一聲,默默的向枕下伸出了?手?。
從前她不太明白李鶴珣一個男子為何會將自己的清白看的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