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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一塊是她先前替他收在漆木盒中的,另一塊則是今日白霜月從懷裡掏出交由她的,如今兩個半圓合而為一,上頭的紋理走成一圈圓,終得圓滿。
刀義天隨著她的視線瞥去,五官看不出喜怒。
“玉佩的事……我問過你的。為什麼當時不說,要瞞著我?”問話時,她嗓音仍一貫輕柔,沒有質問的味道,像是細思再細思、斟酌再斟酌,卻仍遍尋不著答案,只得求助於他。
事到如今,她也才知曉羊脂玉的意涵。男一半,女一半,是刀、白兩家兒女的訂親信物。只是教她迷惑難明的是,白霜月為何要把另一半的玉給了她?趁著她兀自發愣之際,下容二話地塞進她手裡。
峻毅的男性面龐被屋中燈火分割出陰暗,刀義天抿抿寬薄的紫唇,沉聲道:“我已迎你入門,你是我的妻,刀、白兩家的婚事早已作罷,還需要說什麼?”
慕娉婷方寸微擰。
“……你們也是父母之命,雙方長輩彼此認定,還交換過信物,哪裡能當兒戲?當初娘何需請王媒婆替你另尋一門親?我瞧那位白家姑娘人品、談吐都好,又識武,英姿颯爽,真真是在江湖上闖蕩的俠女,配你恰好不錯!”落入他粗掌包合的小手驀地一痛,她陡地醒悟過來。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她會因心中嫉妒、滿腔醋勁,而對丈夫說出如此不得體的話。她這是在對他勒索感情嗎?再這麼下去,她要瞧不起自己了。
她不喊疼亦不試著掙脫,僅是迷濛瞅著他忽轉陰沉的神情,如花的嘴角還淡翹著,似笑非笑,揉著近乎無奈的神氣。
他不喜愛她此刻的模樣,眸底明明寫著憂傷,卻不吵不鬧,語氣柔靜不變,尚噙著一抹讓人心痛的淺弧。堵在他胸臆間的鬱悶瞬間劇漲,險些無法呼吸。
“配我恰好不錯的是你,跟旁人扯不上關係!”語氣斬釘截鐵,他目中帶有怒意,化作跳顫的兩點火焰。
慕娉婷靜謐謐地笑濃了,不語,只對住他笑,兩汪泓瞳覆上渺渺的一層薄霧。
他看不清她。
緊握她泛冷的手,呼息與她交融,他卻看不清近在咫尺的她。
刀義天心驚膽跳,不禁湊上前去,重重吮吻她的唇。
她並不抗拒,由著他的溫熱氣息席捲芳腔、佔領呼吸,他捧著她的臉試圖吻得更深一些,指腹不意間沾染溫液,他一震,倏地抬頭瞧她。
慕娉婷雪顏如霜,唇如花瓣,輕垂的扇睫在眼下投落陰影,溫淚淡淡兩行,順著勻稱的頰無聲無息滑下。
就連掉淚,也能落得這般秀氣寧靜,偏偏每顆淚珠都有本事燙進他心裡,教他渾身皆痛。
刀義天重重嘆氣,牙一咬,終是道:“別哭了,你若想聽,我和盤托出便是。
“即便她聽了要鬧出風波,那也強過現下這窒悶的氛圍。歉然啄吻她柔荑上的紅痕,那是他方才教她拿話一激,怒火攻心所犯下的罪行。”對下起……“
慕娉婷搖搖頭,反手握住他的。
他深深瞥了她一眼,掌心擱在她挺圓的肚腹上,道:“先上榻躺著,別坐在小廳吹風。”
略霸道地命令著,他已穩穩托起她的藕臂往內房去,扶著她側躺上榻。
他替她脫掉繡鞋,擺妥枕頭,怕孩子壓著她,特意把軟枕墊在她側腹下,又讓她在雙膝間也夾了一個。
弄好一切,他坐在榻邊,發現妻子正一瞬也不瞬地盯著他看,眸中又有可疑的浮光。
“謝謝……”她聲喃喃。
他蹙眉,伸指揭去她眼角那些礙眼的、欲掉末掉的水氣,沉吟好半晌才掀唇出聲。“娘請王媒婆替我尋一門親之前,曾遣人至‘自家寨’拜會,重提我與霜月之間的親事,想與白寨主商量個吉日過去下聘,誰知白家悔婚,私下寫了封信送來,悔婚的理由並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