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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的性命呢,乾爹答應要救兒子的啊。”
何怡賢彎腰撩開他的頭髮,“鄧少監都沒有說要救你,我怎麼救你,啊?”
“乾爹 ……”
“成了!”
何怡賢直起身嘆道:“你家那個女人,還有你那什麼乾兒子,都有乾爹給你看著。你就放心地去,乾爹給你了備很多冥錢,保你到下面去吃香的喝辣的,怎麼都用不完。”
“乾爹!乾爹!乾爹求您不要啊,兒子還要留著性命伺候乾爹啊!”
他說話之間聲淚俱下,抖若篩糠。
何怡賢被他扯得有點不耐煩,對胡襄道:“你去詔獄傳個話,這人的舌頭,能給他斷了就斷了。我看他也是不想活了,這會兒剪了,就當他自己咬的。”
說完用力一蹬,把人踢到了一邊。
王順常聽完這句話,兩股間一熱,一股焦黃的水便從囚褲中滲了出來,頓時什麼體面都沒有了。
鄧瑛看著地上驚恐失禁的人,喉嚨緊痛。
文死諫,武死戰,只有螻蟻偷生,終死於糞土,泡於便溺。
楊倫和他一起讀書的時候說過,他這一生最厭惡就是閹人,他們都沒有骨頭,死了之後就是一灘爛泥,噁心至極。
鄧瑛曾覺得他這話過於極端了一點,但此時此刻,他好像有些明白,楊倫為什麼會那樣想。
“鄧瑛。”
何怡賢掩了口鼻,聲音有些發甕。
“在。”
“知道他沒舌頭了,意味著什麼嗎?”
“知道。”
“知道什麼?”
“刑部會以鄧瑛為破口。”
“刑部的背後是誰,你說說。”
鄧瑛忍住喉嚨裡咳意:“白閣老和楊侍郎。”
“很好,以後啊,司禮監護不護得住你,就看你這回怎麼面對那兩個人了。”
另一邊,楊婉獨自回五所。
慈寧宮的臨牆杏花本應在三月底開,因今年早春溼暖,此時已經開到了盛時,花如豔雲,與殿頂覆蓋的琉璃瓦相映成趣。好些路過的宮人都忍不住駐足小觀。尚儀局女使宋雲輕看見楊婉從南角走來,便揮手喚她,“楊婉,打哪裡過來呢。”
楊婉沒提內學堂,只道,“今日不當值,四下逛著呢。”
宋雲輕忙道:“那你得空去御藥房一趟麼。”
“嗯,什麼差事。”
“也不是什麼差事,是姜尚儀的藥,本該我去御藥房取的,可慈寧宮的宮人央我來描這杏花樣子,說這是許太妃的差事,我這兒做得細,沒想到耗到現下還沒完呢,我怕我了結這活兒,會極門那邊就要下拴了。”
楊婉看了眼天時,“尚儀的頭疾還沒好嗎?”
“可不嘛。這幾天風大,又厲害了好多。”
楊婉點了點頭。
“成的,我現下過去取。”
宋雲輕合手謝道:“那可真是勞煩你了,你說,你明明是寧娘娘的妹妹,平日咱們煩你,你都不鬧,可是個好神仙,趕明兒你的差事我做。”
楊婉笑道:“行,那我去了。”
她說完辭了宋雲輕,往御藥房去。
御藥房位於文華殿的後面,在明朝,御醫是不能入內廷侍值的,所以當日當值的太醫,都宿在會極門的值房裡,以應對夜裡的內廷急詔。
楊婉走到會極門的時候,門後的值房正在換值。
御醫彭江拿了姜尚儀的藥交到楊婉手中,笑著和她說道:“就等著你們尚儀局過來取了。不然,我也出去了,幸好今兒會極門要晚關半刻。”
楊婉接過藥,“我剛過仁智殿的時候就以為這趟是要空跑了,沒成想還是得了東西,不過,今兒您這邊為何要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