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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立了大功,“等陛下降罪穆家,我們倒是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然而,秦回其卻出人意料地搖了搖頭,意味深長地說道:“多年以前,陛下就曾告訴過老夫一個道理,時不我待,夜長夢多,今日,便是起事的最好時機。”
衛尉趙不皚瞬間明白了秦回其的意思,眼中閃過一絲決然之色,他拱手道:“秦公英明!既然如此,我們應當立刻行動起來,我們便可以對外宣稱,陛下便是因為穆家的謀逆行徑導致舊病復發而駕崩。屆時,我們可以以平叛之名,直接舉兵平定揚州叛亂,如此一來,天下可定!”
即使在京城,秋夜也已有幾分涼意。
不知為何,今日京城的大街上格外的安靜,不僅僅巡防營巡邏計程車兵沒了蹤跡,連平日裡一直不停吆喝的更夫都沒有出現。
此刻的皇宮中,皇帝高歡洋氣若游絲地躺在龍床上,這些年的事情像走馬燈一般在腦中閃過。
他身旁坐著的是皇后賈蘭鳳和皇長子高殷,臥床幾個月,此刻高殷的臉色比自己的父親也好不了多少。
“蘭鳳,這些年,朕是不是錯了很多?”
賈蘭鳳看著皇帝,又看了看自己的兒子,慘然道:“陛下,您還是好好休養,等龍體康復後再思考這些。”
皇帝輕輕閉上了眼睛,嘴唇微顫著說道:“你們不明白,其實這些年朕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會夢到那些處死的大臣們來責問朕,還有朕當年那幾位皇兄,特別是蘭陵王高長恭。”
賈蘭鳳看著虛弱的皇帝,無言以對,皇長子高殷也只是跪在床前一言不發。
“殷兒,起來吧,坐到朕身旁來。”皇帝愧疚地看向高殷,這個自己還沒有野心時就有的孩子。
這些年來自己似乎早就忘了當初為何要登上這皇位。
正在高殷戰戰兢兢地站起身時,宮殿大門被“嘭”的一腳踢開了。
闖進來的是當朝國丈,太常卿賈義。
只見他帶著數十名侍衛闖了進來,慌張地大喊道:“陛下不好了!秦回其造反了,正帶著巡防營和羽林衛打進皇宮,程林恐怕抵擋不住,我們快快離開這裡!”
皇帝本來彷徨的眼神此刻變為了恐懼,他彷彿不敢相信賈義的話:“秦公造反了?魏高人呢?”
“沒錯,現在他們已經攻入了午門!是魏公公派人通知了程林和老臣,”賈義指揮著侍衛攙扶起極度虛弱的皇帝,“程林將軍讓我們從東華門逃出去,只有那邊安全!”
皇帝依舊懷疑著賈義的話,畢竟對於自己沒有立高殷為太子,無論賈太常還是皇后心中都十分不滿。
但是遠處隱隱約約傳來的兵器聲打消了他的疑慮,即使重病在身,他的動作也變得麻利起來。
高殷恍恍惚惚地問道:“外公,我們逃去哪裡?”
“幽州!只有那裡安全,馬車在外面等著了!”
聽到幽州,皇帝遲疑了一下,那裡是賈家的地盤,幽州刺史田永更是皇后的表哥,到了那裡恐怕自己要受制於人了。
不過越來越近的打鬥聲讓他沒得選擇,秦回其的手段他最清楚不過了,若是留在這裡,他只有死路一條,眼下他只能跟著賈義先逃出未央宮。
後宮中其他嬪妃、太監、宮女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聽到打鬥之聲的他們像沒頭蒼蠅般的四處逃竄。
關雎宮中,穆瑾綺抱著剛剛三個月大的高紹康,心急如焚,身邊的阿念卻淡定地收拾著東西。
“穆妃娘娘,”就在此時,魏高帶著幾名黑衣人趕到,“快走!秦黨造反了!快隨老奴從東華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