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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亮橘色工作服的清潔工人以為沈亦棠兩人是來遊玩的學生,不知道河堤上昨夜發生了什麼,隔著老遠大聲『提醒』他們。
沈亦棠心頭一暖,沖包裹嚴實看不見臉的清潔工人露齒一笑,點頭示意他已知曉,復而又低頭專心尋找起來。
環衛工人見勸說不動,嘀咕著『見怪莫怪,見鬼莫怪』,騎著小三輪兒慢悠悠走遠了。他準備回去好好和領導說道說道,發生這樣的事,凌晨一個人過來打掃,還不得怕死?要讓她繼續打掃這一片兒,得給她漲工資才行!
先前存留的痕跡都已經被水漬沖洗掉,尋了半晌,依舊什麼都沒有發現,也只是不遠處一株不起眼兒的枯黃小草上發現了一滴已經乾涸的血滴,不過聊勝於無吧。
沈亦棠這樣安慰著自己,從口袋裡摸出一張裁剪好的小紙人,將那一點兒枯黃的草尖兒放在了紙人眉心,漸漸地,草尖兒上乾涸的血滴開始『溶解』,在小紙人眉心形成了一點兒嫣紅。
隨手把小紙人放在口袋裡,沾滿泥點的車軲轆剛好停在腳邊。
「再不走趕不上地中海的課了。」
那老頭簡直比尼姑還要墨跡,芝麻大小的事情可以反反覆覆說無數遍,尤其是上了年紀之後,更是舊時期老太太的裹腳布一樣——又臭又長,他可一點兒也不想聽那老頭念經。
「既然這樣……那就不去了吧。」
深覺此舉可行,沈亦棠索性也不坐腳踏車了,慢悠悠順著馬路牙子瞎溜達,夙任騎著半新的車子不緊不慢跟在他身旁。
「先吃點什麼?」
「整天就知道吃。」
夙任聳聳肩,一抬大長腿跟了上去。
……
兜兜繞繞,形影不離的兩個人還是在相識的老闆攤兒上吃了兩碗熱氣騰騰的餛飩。
餛飩下肚,渾身都暖洋洋的,血氣上湧,沈亦棠神色有些怏怏,直接一頭紮在夙任寬闊的脊背上迷糊了過去。夙任順勢掉了個頭,徑直騎回了棺材鋪,既然已經曠課了,那索性就曠個徹底吧……
夙任騎得格外穩當,速度也不快,耗費了比平時多一倍的功夫回到棺材鋪的時候,沈亦棠早已睡熟,小臉蛋紅撲撲的……
這一覺睡得極其舒服,等沈亦棠從床下爬下來的時候,已經是半下午的事情了。
「醒了?」
廢話!
沈亦棠心裡誹謗,下一秒眼前一花,一團陰影直接覆蓋下來,微涼溫潤的觸感蜻蜓點水一樣落在面上、唇角。
「……適可而止。」
拍掉伸進衣服裡的爪子,沈亦棠神清氣爽的鑽進洗手間,利索的把自己收拾乾淨,看著鏡子裡面頰微紅,稍稍挑起眼角中略帶饜足,『水靈靈』的自己,默默『詛咒』夙任一百遍啊一百遍。
「呼……」撥出一口濁氣,緩緩揉捏一下腰肢,酸澀的感覺幾乎感覺不到,沈亦棠這才鬆了一口氣——那種怪怪的感覺好像一直在提醒著他什麼,讓他倍感不適。
現在的他還有意識到,這種隱隱綽綽的感覺,將會是他往後餘生的常態。
小紙人在口袋裡放的時間有些久,邊邊角角有些褶皺,沈亦棠不在意的隨手將小紙人扔到洗手池,小紙人幾乎瞬間被水花洇濕,眉心那滴嫣紅的血漬一圈一圈在平靜的水面洇開之後,小紙人便深深沉入池底。
一張明黃色的符紙在沈亦棠指掌間燃起一簇跳動的小火苗,符紙燃燒殆盡,小火苗卻不熄滅,像是有自己意識一樣,跳進了洗手池中。
神奇的是,小火苗掉進水裡那一刻,居然沒有熄滅,反而越著越旺盛,眨眼的瞬間整片水面都燃燒起來,升騰起淡藍色的焰火,一圈一圈的血色紋路開始在水面上交織、纏繞,慢慢的由雜亂無章的一團,緩緩形成一幅淡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