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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的勞作,父親的訓斥……
後來時代變遷,父親很少回來,每次回來都爭吵不斷,伴隨著母親的哭聲。
再後來,父親家都不回了,只捎信回來,要離婚,那時候的餘紅蘭很緊張,很害怕,每天都在觀察母親的表情。
母親一開始是哭,從無聲到哀嚎,緊接著就是發脾氣,摔東西,還跑去奶奶家砸東西,有時候被舅舅帶走,有時候外公外婆會過來安撫。
再後來,外婆家也疲憊了,爺奶不耐煩的驅趕……
時間不僅能稀釋愛恨,也能沖淡不甘心,母親不哭了,卻喊人來看房子,把他們住的房子給賣了。
之後母親又消失了好幾天,餘紅蘭也不知道自己要何去何從,每天揹著書包,艱難的在家裡翻找東西填肚子,又堅持準時上學放學。
有時候天太黑,她不敢一個人待在家裡,就跑到巷子口的衛生所。
小診所總是開到很晚,附近工廠不少人有職業病,又不能改變職業,只能下班後吃過飯,來到診所治療。
小小的房子裡,到處都是病人,坐在板凳上,膝蓋扎的像刺蝟,有的是扎背,有的扎手紮腳,還有的扎腦袋。
診所負責扎針的大爺是個鬍子拉碴頭髮花白的老頭。
老頭話不多,總是喜歡叼著個從未見他點燃的菸斗,拖著一條瘸腿,一聲不吭像是隨手胡亂縫衣服一樣給人下針,看都不看,比巷子裡湊在一起邊說話邊織毛衣的姨姨們還隨意。
餘紅蘭總是看到入神,蹲在牆角打盹,困到實在忍不住,才會跟著治療結束,準備回家的人群,溜回自己家。
左鄰右舍好多人看見她,都在討論她這套房子被賣了,新的房主很快就要住進來,到時候還不知道這丫頭怎麼處理呢!
鄰居們根本沒想過要避開她這個當事人,在她面前討論處理她的方法,彷彿新時代垃圾分類時候的疑惑,她到底算是什麼垃圾,應該塞到哪個垃圾桶才合適!
她很怕,每天帶著恐懼入睡之前,都在幻想,明天開啟門,媽媽就回來了,廚房有早飯的香氣,院子裡有爸爸刷牙時乾嘔的聲音……
後來媽媽的確回來了,是被人架在平板車上送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