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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ddot;梳妝

除了嬌杏的冷嘲熱諷外，劉拂在饒翠樓的日子稱得上順風順水，白日裡練字喝茶，晚上與望日驕閒聊玩笑。

不必五更起床讀書，沒有爾虞我詐在旁，無需擔憂家國天下，若非身處青樓楚館，幾乎與尋常人家嬌養的女孩兒沒有差別。

這是劉拂自開蒙之後，再沒有過的閒適生活。

直到兩個月後，在牡丹花含苞待開的時節，在胡老大夫欣慰的目光下，劉拂的好日子宣告結束。

若非摸透了春海棠的脾性，按著原先的計劃，這傷勢本該再反覆些時日的。

即便春海棠對自己的好裡有九成是為了利益，但剩下的一成真心，就已足夠讓人動容。

更何況那一分真切，已在相處的時光裡，悄無聲息地加大比重。

&ldo;我的心肝兒，大夫說了，你那些沉痾舊疾，只要慢慢調養，日後也不會有礙。&rdo;

劉拂笑著拉春姐姐坐下：&ldo;就算為了姐姐，我這顆搖錢樹，也會茁壯成長的。&rdo;

春海棠扇子打得的更歡：&ldo;姐姐就喜歡你這直來直往的性子。&rdo;

千人千面，在見慣了心計的春海棠面前，最好的臉孔就是直接。

&ldo;好姑娘，你養病拉落下許多課程，可得好好趕上。&rdo;

劉拂點頭應是：&ldo;姐姐放心就是，我好賴也是有些底子的。&rdo;

琴棋書畫本就屬君子六藝，她上輩子雖稱不上大家，但不拘哪項，都有拿得出手的看家本事。

業精於勤荒於嬉，哪怕她在官封少師後就懶怠了這些雜項，應付青樓楚館中的湊趣也足夠了。

春海棠眸子一亮，以扇掩唇，嬌笑道：&ldo;姐姐我對你冀望極高，你光趕上功課，可不夠償還我這兩個月的湯藥錢。&rdo;

&ldo;我那些微末技藝，哪裡比得過樓中師傅。&rdo;劉拂問絃歌知雅意，卻也不點破，&ldo;不過領著姐妹們共同進步，想來還是可以的。&rdo;

&ldo;已是極好的了!&rdo;春海棠撫掌大笑，&ldo;可見我那五兩銀子沒有白花!&rdo;

想起自己如今的身價，往日豪擲千金的劉少師搖頭苦笑：&ldo;姐姐抬舉我了。&rdo;

她眉眼間藏著的淡淡憂傷，讓春海棠誤會她想起狠心的父母。

海棠姐姐眸光一顫，乾脆利落地岔開話題：&ldo;不止落下的功課，旁的事你也得早些補上。&rdo;

上下打量一遍劉拂的衣著裝扮，春海棠滿臉嫌棄：&ldo;便是廚下的嬤嬤，也要比你精細多了。若讓旁人知道，還不得以為我苛待手下姑娘?&rdo;

春海棠對樓中姑娘傾注了十二萬分的用心，早就備下了細布的衣衫、簡單的首飾還有各色胭脂水粉。

與劉拂同批的姑娘大多是從貧苦人家買來的，素日裡一根紅頭繩都能讓她們驚喜數日，即便被賣入賤籍，少女愛美的天性也不曾丟失，看到那箱衣物時多多少少忘了哀傷，便是性情寡淡的望日驕也不例外。

只除了劉拂。

她日日窩在屋中，別說塗脂抹粉，就連頭髮也不曾精心梳理過，全是用髮帶在頭頂草草一紮了事。再加身上青藍色的利索短打，便是有十分的美貌也只剩下五分，說是燒火丫頭也不會有人懷疑。

春海棠看在眼裡，直到今日才點明。

搖著扇子起身，海棠姐姐精心勾畫過的眉尾微挑，向著劉拂拋了個媚眼。

&ldo;若再讓我看到你這幅打扮……哼!&rdo;

意猶未盡的話，最是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