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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有了她劉平明的重活一世。

&ldo;從那日後生恩已還，他們再不是我父母了。&rdo;劉拂眼眶通紅，狠狠抹了把臉，啞聲道，&ldo;還要多謝海棠姐救我。&rdo;

謝得真情實感，不帶一絲虛假。

劉小蘭的繼母心腸狠辣，若非春海棠願意花三個端正丫頭的高價買她，此時劉拂怕是醒在去西北大營的路上。

雖都是皮肉生意，民妓也比軍妓好上許多。那才是真正的暗無天日，日日麻木地接客，畢生所求僅剩一個&ldo;死&rdo;字。

起碼現在，她還能想到辦法乾乾淨淨地脫身苦海，而不是一頭撞死早死早超生。

饒翠樓生意蕭條，日進僅有幾兩銀子，上上下下又要買花又要吃喝，刨去打點孝敬的錢，只能勉強維持。春海棠肯花五兩銀子在自己身上，堪稱菩薩般的心腸。

就僕婦所說，春海棠的另一個心肝，賣價僅是自己的一半。

劉拂再次道謝：&ldo;姐姐的恩情，我會牢記心中。&rdo;

&ldo;這是咱們的緣分。&rdo;春海棠完全沒放在心上，嬌笑道，&ldo;小丫頭，你既跟了姐姐，就等著吃香喝辣吧。&rdo;

見她不以為意，劉拂看著自己細瘦的胳膊腿，抿唇一笑，不再拘泥於此。

得人恩果千年記，自家記在心中就夠了。

必有一日，虎歸山林。

&ldo;姐姐說的是，這是咱們的緣分。&rdo;劉拂反握住春海棠的手，笑得極甜。

春海棠看著劉拂含笑的小臉，腦中靈光一閃，一拍大腿正色道：&ldo;你既看開了，就不要再惦念過去。小蘭這名字不好，待姐姐給你改個更加富貴的……菡萏?芙蕖?&rdo;

個個都是出淤泥而不染的。

劉拂裝出猶豫的樣子，啞聲道：&ldo;姐姐覺得&l;碧煙&r;二字可好?&rdo;

&ldo;你竟識文斷字?聽著就和我們這些花兒草兒的名字不同。&rdo;

春海棠才感嘆了一句，就已想到緣由。

秀才公的女兒被後娘親手賣進勾欄院，便是她見多了賣兒鬻女的慘況，也忍不住掬一把同情淚。心酸過之後，春海棠想起如今名聲衰敗、生意不振的饒翠樓，眼中光芒更盛。

她怕劉拂傷心，忙嘖嘖有聲地誇道：&ldo;難怪我見著你，就覺得有股子書香文墨氣。&rdo;

被搶答的劉拂，只需要露出強忍難過的堅強微笑。

掬一把辛酸淚，春海棠拍拍劉拂的手：&ldo;待姐姐找人測算一下，若合你八字，日後這世上就再沒什麼劉小蘭，只有咱們饒翠樓的碧煙姑娘了!&rdo;

宦海沉浮十數年，察言觀色可謂是基本功。注意到春海棠欣喜的目光，劉拂才徹底放鬆下來。

想來春海棠已能隱約意識到，她的好處了。

輕裾含碧煙，窈窕似雲浮。

劉拂輕嘆口氣，想起上輩子祖父為她取字&ldo;雲浮&rdo;，就是為了告誡她要動心忍性，遇事不可魯莽，以免暴露了女子身份。

現如今，她再也不必為此擔憂了。

不能賣身，賣藝也是可行的。一個淸倌兒給花樓帶來的銀子，說不得要比十個花魁娘子還多。

劉拂扯起唇角笑了笑，並不怕春海棠嫌她無用。

即便是做男人生意的妓子，恐怕也比不過她對男人的瞭解。

第三章 &iddot;推翻

劉拂的身體其實比看上去更虛弱些。

當她提起的那股勁鬆懈後，連著燒了七八日，再睜眼，昏迷前剛開的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