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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對於田獵活動那是極為重視的,所謂春蒐、夏苗、秋獮、冬狩。春天打獵是防止野獸懷孕、生產氾濫,夏天為了保護穀苗作物,秋天是為了獲取肥美膏脂,冬天則是防止野獸飢寒流竄傷人。
之所以稱為田獵,則是因為先民食肉服皮,狩獵就等同於種田,是一項非常重要的生產活動。
《禮記》中講,天子諸侯,無事,則歲三田。無事而不田,曰不敬。將打獵上升到禮制高度,則就是因為田獵練兵,國之大事,在祀與戎,忘戰必危。
不過,隨著農業的發展,物質生活有了更穩定的保證,軍民職業的分工逐漸明確,禮制與觀念也在逐漸進行改變。
比如有關防止野獸生育氾濫的春蒐,《禮記》中就有了新的規定:不麑,不卵,不殺胎,不殀夭,不覆巢。不殺幼鹿,不傷害動物胎卵,不殺孕獸,也不破壞動物巢穴,已經有了很好的可持續發展思路。
諸軍在荊原演武完畢,便各自歸營打點行裝。休整三日之後,又於荊原聚集訓令,然後便分批次第開拔,浩浩蕩蕩向東而去。
大軍仍是左中右三路進軍,左右兩軍分別由雍州刺史侯莫陳崇、華州刺史宇文導統率,宇文泰自領中軍,在整個渭北平原鋪開,形成浩浩蕩蕩的行軍軍陣。
李泰作為公府衛官,跟隨中軍行止。
此行田獵將大量典禮文物拋在了櫟陽,李泰那一身儀甲班劍等禮器也交還回去,換上了一身輕便的兩當鎧,總算是略具防護力。稍弓弓弦也發下來,以供射獵。
除此之外,他們這些公府衛官還下發了一面人頭大小的小鼓,可以直接掛在馬鞍上敲擊、號令部伍進退,名字叫做鼙鼓。
白居易詩“漁陽鼙鼓動地來,驚破霓裳羽衣曲”,講的就是這種鼓了。
軍將們敲鼓,士伍們則分發鐃鈸,弄出動靜來驚嚇驅逐山林之間棲息遊蕩的野獸。
田獵範圍這樣廣闊,諸軍將士們主要還是在行軍中繼續練習行營離合之法,交叉圍堵將四方野獸驅逐到中央區域來。如果所部負責的區域逃逸野獸太多,便要受到軍法的懲戒。
行軍兩日,真正能夠縱情馳獵的,主要還是那些大將們並其精銳部曲,看著那些被射殺的鮮血淋漓的野獸被成車成車的運回中軍,李泰自是心癢難耐。
他此身本就有著不俗的弓馬底子,之前鄉居為了跑路準備也一直勤練,現在到了田獵環節卻是英雄無用武之地,真是有點高手寂寞。瞧著那些斬獲豐厚的軍將們歸營炫耀,真是有點高手寂寞。
在行軍的第三天,大軍已經抵達荊原的東部邊緣,大行臺終於駐軍下來,號令諸公府並諸軍精揀賁士,各自入場狩獵,並且獵獲最豐厚的隊伍賞賜兩百匹絹。
得此軍令,李泰並其部曲們都是興奮不已,忙不迭的準備行獵裝備。幾天冷板凳坐下來,高仲密也是技癢難耐,但因要追從大行臺行止,只是激勵府員若能拔頭籌,他也另有獎賞。
李泰剛剛縛甲完畢,裝滿一胡祿三十枝箭矢,便見長史念華也披掛完畢,便笑語道:“長史可願競技一番?”
念華雖然頗有洛下貴公子的風度做派,但也正當青壯少年,聽到這話便與李泰擊掌為約。
他先點選十人縱馬馳出,還未抵達劃定的狩獵範圍,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連串嘈雜的讚歎驚呼聲,回頭便見李泰也正率部馳出。
“莫非獨孤開府出獵?”
左近有軍卒見此遊馳畫面,便有人忍不住的驚呼一聲,但旋即就遭到左近袍澤的嘲諷:“獨孤開府位高威重,盛年正當,豈是英俊少年模樣!”
李泰輕甲於身,少年英武健美的身姿跨坐馬背,因恐視線遮擋未著兜鍪,只以簡便幅巾纏裹髮髻,疾風撲面、兩眼微瞑,劍眉隱蹙、雙唇緊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