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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帝虎視眈眈,蕭厭居心叵測。 陸崇遠氣得險些一口氣上不來,可那詛咒亡國的話他半句都不敢接,最終那位倒黴的何御史依舊還是落下了那看似輕巧實則惡毒至極的懲罰。 眼見著陸崇遠氣的臉色鐵青卻憋悶不言,安帝只覺得先前疲乏一掃而空,整個人神清氣爽,頗為大度地道:“將人拖下去,醒來再行刑。” “陛下仁厚。” 蕭厭得了安帝讚賞一眼,下方何宗然也被人拖了下去,而他則是垂眼看向殿中宋鴻。 宋鴻臉色瞬間蒼白,沒等蕭厭開口就撲通跪在地上:“微臣有罪,微臣實不該因家母年歲太大,不忍她為府中小輩之間爭執難過便讓她去了積雲巷,又因脾性太急失手傷了棠寧,還叫家事喧於朝堂叨擾到了陛下。” “微臣有罪,還請陛下責罰。” 蕭厭看著宋鴻嗤了聲,這人認罪倒是認得快,只可惜推卸的也是一乾二淨,他側頭朝著安帝道: “陛下,宋家的事情跟宋侍郎倒是沒多大關係,闖積雲巷的不是他,險些害宋小娘子喪命的也不是他,宋侍郎充其量只是個失察之罪。” “倒是那位宋老夫人和宋錄事,一個頂著誥命倚老賣老,一個識人不清謀害親妹,若任這等人居於朝堂沐於聖恩,豈不是讓人質疑陛下清明。” 安帝眸色冷沉,他對宋家本就不滿,既是不喜他們與陸家結親,今日早朝陸家勾結御史臺中之人攻訐蕭厭,甚至當朝逼迫他這個皇帝,也都是因為宋家這些上不得檯面的爛糟事情。 “既倚老賣老,便去其誥命。” “陛下!” 宋鴻滿眼驚措。 安帝冷淡道:“你父宋國公哀逝已久,其眷內誥命本是破例恩賞,可你母親卻不知感恩,大鬧積雲巷,讓朝堂京中皆因她沸揚,今日朕黜其國夫人之號,念其年邁留待孺人,居家思過,若有再犯決不輕饒。” “至於宋家子,小小年紀便心性狠辣,既無識人之明,又難寧內帷清靜,那錄事郎就先別幹了,發回翰林好生修身養性,學會做人再為官,宋鴻管束家中不嚴,罰俸三月,以儆效尤。” 宋鴻跪在臉色慘白,眼前泛黑的同時幾乎暈厥過去。 蕭厭:“宋侍郎還不謝恩。” 宋鴻喉間泣血,可對上安帝滿是冷凝的目光,只能渾身發冷地叩拜在地。 “臣,宋鴻,謝陛下隆恩。” 一場早朝結束,原是兩方博弈,最終蕭厭卻半點未曾受損,反是陸崇遠這邊,不僅折了一個御史臺的心腹,還與皇帝博弈之間輸得一塌糊塗,宋家更慘,既丟了老夫人的誥命,又損了一個前途無量的宋瑾修。 待到從大殿中出來,宋鴻臉色慘白望著施然而出的蕭厭:“蕭督主好狠的手段。” “過譽。” 蕭厭眸色清淺:“若不是你們盯著個小女娘,本督這些手段也無處施展。” 宋鴻氣的喉間腥甜:“蕭督主倒是護她,可你是不是忘了宋棠寧也是姓宋的,就算真得你庇護她也還是宋家人……” “那又如何,她若願意,改姓蕭也行。” “你!” 宋鴻勃然大怒,陸崇遠伸手攔著他:“蕭厭,你何必這般咄咄逼人,朝中抬頭不見低頭見,你這般插手他人府中之事未免太過了,幾個小兒之間胡鬧竟也值得讓你搬上朝堂,老夫往日當真是太過高看你了。” 蕭厭散漫著眼笑了聲:“本督倒從未高看過你,陸公還是一樣的虛偽,你老與其跟本督打這嘴仗,不如想想何宗然殿前執鞭受戒,那臉皮能撐住幾天吧。” 日頭正好,盛光漫於肩頭,他瞧著那頭剛醒過來滿目猙獰厭惡的何御史, “咦,何大人醒了,那正好,趁著陸公還在,上廷杖吧。” 一群宮人上前,拖著何宗然便到了臺階之下,將人壓在臺子上取了廷棍過來。 何宗然臟腑生疼伏在地上嘶聲道:“蕭厭你個閹狗,你今日如此欺我,定然不得好死,你……” 啊—— 一聲慘叫,棍棒落在他嘴上,那何御史滿嘴是血。 “可別打壞了何大人的嘴,明兒個還得背讀儒家五經,打腿就成,抬著跪著,不妨礙受罰。” 蕭厭瞳仁靜沉,說出的話讓陸氏身後那些朝臣都是目眥欲裂,而那些個行刑的宮人未曾再傷那何御史臉面,只是拿著